“孩子，你倒挺會自我安慰。”
“……”不然還能咋，去墳頭哭麼？
剛纔土肥圓叔叔組們吐槽完了，這會兒又輪到阿姨組們了。
阿姨1號：“我聽說面試你可是第一名的成績進來的啊。難不成老袁這是終於開眼看了看我們組了？”
阿姨2號：“拉倒吧，明擺着想打壓她呢，怕是壓根就不想她留下來。”
慕北北：“……”
慕北北是真沒想到這生活組的各位前輩說話如此直接。
批判起領導的時候，一個個眼睛裏都冒着興奮的光。
“慕北北是吧？”阿姨3號走了過來，比起周圍一幫人的不正經，這個看上去嘴不正經的阿姨，說話卻是最認真的。
慕北北點了點頭：“嗯。”
“咱這可是按成績論的，像你這種實習生成績，正常是不可能會分到我們這裏的，早被人搶了。不過你既然來了，就要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
“知道咱們生活組還有一個別名叫什麼嗎？——臥底組。要想在這個組留下來，你就得根據案件需要隨時調整自己的人格狀態，讓你瘋你就得瘋，讓你傻你就得傻，總之……但凡我們組的，大概腦子都沒幾個正常的，你要做不了，建議你還是趁早去跟上面反映調組，不然怕你堅持不了。”
轉換人格這種事情，應該沒有人比她更有經驗了吧？
別的她或許還有點困難，就這？
她瘋起來她自己都怕。
慕北北再次點頭，“其實，我已經去了一趟婚紗影樓了。”
阿姨3號還未說出口的話硬被她堵了回去：“行動力倒是很強嘛。沒成功吧？”
“……是的。”
“正常，第一次做臥底嘛。沒成功是對的。”
“……”
慕北北總覺得他們口中說的臥底，和她想象中的臥底完全不一樣。
阿姨3號解釋了一下：“咱們這麼多老油條，也沒有一個成功的。這影樓的這些個人，一個一個雞賊。防小三都沒見比防我們上心的。放棄吧，這專題是做不了的。”
“爲什麼？”
“檔案裏記錄的這幾家影樓幾乎壟斷了所有婚紗攝影市場。但凡有新開的，不跟他們合作，他們就會想辦法把人擠垮，所以，毫不誇張的說，全市都是他們的分店。能做到這種地步的，說實話，背後要沒點人撐腰，估計也不敢這麼囂張。你要報道這個亂象，就勢必要把這背後的人揪出來。沒有人查，或者說也不敢查。明白吧？”
慕北北忽然想到了在影樓裏聽到的那段對話，“所以，他們一直都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會去查？”
叔叔阿姨們當即臉色一變。
“你說什麼？”
“我今天去的時候，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說是他們接到了通知有記者會過去。”
土肥圓1號立馬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你今天會去那的情況有幾個人知道？”
“應該全新聞組都知道吧。”慕北北迴憶了一下說道。
“你記住了，在你跟進的案子結束前，永遠不要讓其他組的人知道你在查什麼。否則，你什麼都做不了，即便只是採訪一個菜農。你手上擁有的信息，纔是你能留下來的籌碼。”土肥圓1號擲地有聲地提醒道。
“嗯。”
*
前輩們看在她太慘的份上，交代了幾句便又繼續回去鬥地主去了。
慕北北想了一下，既然要僞裝，那還是得像一點的。
於是找了自己的搭檔邢萬尼商量，“那不然咱們僞裝成夫妻？再去一次影樓？”
邢萬尼把手伸出來，“看到婚戒沒？來不及了，我結婚了。要是我老婆知道，搓衣板都得跪斷了。”
經過今天的事情，她如果再一個人去怕是依然沒什麼信服度。
她也沒什麼男性朋友，同事沒法配合一起臥底的話……
慕北北驀然想到了宋弈南，其實最方便的應該是找宋弈南吧。
但是……
算了，臥底這種事情他應該是不願意去做的吧？
畢竟是一個集團的CEO，哪裏有閒功夫陪她做這種事情？
而且，他不是過幾天就要出差去了麼，自己工作上的事情，還是不去麻煩他了。
再想想辦法吧。
“對了，他們之前調查的那些資料還有嗎？”
邢萬尼指了指堆積如山的窗臺邊：“在那堆，你自己找找看吧。”
“謝謝。”
*
宋弈南辦公室。
江心再次來找他，詢問慕北北最近的情況。
宋弈南簡單地提了一下她的精神狀態，最近也做了她所有清醒狀態下的每日報備，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雖然看上去她似乎挺正常的，但這或許也並不是一個好事。”江心沉聲說道。
“怎麼說？”宋弈南疑惑道。
江心把慕北北之前人格轉變的情況做了一個曲線分析圖：“我忽然找到了一些可能，就是或許你們需要先找到規律，就是什麼樣的情況下，會是誰醒來的規律。”
宋弈南眉頭微蹙：“倒推？”
“不錯。雖然每次醒來都是隨機的，但人格的出現必定還是有跡可循的。比如，我看到她有兩次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出現的都是慕七。”
“這方法不錯。”
“大致瞭解到她的心理訴求的情況，再往回推或許這種心理是曾經遭遇過什麼，然後再去幫助北北找回那些缺失的記憶。這也是一種辦法，畢竟要想徹底的治好她的病，必須還是得找到她發病的根源。”
宋弈南看向她做的那些分析圖，決定先這麼試試看。
等下次變身的時候就多留意一下是因爲什麼變的？
因爲是慕北北第一天上班，宋弈南破天荒的沒有加班提前回了家。
一回船上，就被家裏鋪天蓋地的婚紗攝影宣傳冊給嚇到了。
慕北北整天一副對形式的東西不太在意的樣子，原來，還是內心還是渴望這些的嘛。
宋弈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白天鄭巖還說起了婚紗的情況，晚上她就準備了這麼一堆讓他選？
看樣子鄭巖應該還沒告訴他已經找好了設計師和攝影團隊。
雖然拍婚紗照並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但看她這麼努力在每一家裏挑挑選選的樣子，宋弈南忽然覺得，好像拍一套也沒什麼不行吧？
畢竟這船上的確有點空蕩蕩的。
是該掛點什麼了。
“工作如何？”宋弈南主動開口詢問道。
慕北北還在專心致志地研究宣傳冊，隨口應了一聲：“挺好的。”
“嗯……那有什麼需要的嗎？”
“沒有。”
“……”
宋弈南看了一眼她抱着不放的那本宣傳冊，索性在她不遠處坐下，等待着她開口。
等了許久。
慕北北都沒從宣傳冊裏擡起頭來多看他一眼。
一點要開口說想跟他一起拍婚紗照的苗頭都沒有。
宋弈南估計她可能想選好再說吧。
倒也沒催，反而耐心地等着。
幾個小時後——
慕北北打了個呵欠，把筆隨手丟到一邊：“呀，你怎麼還在這呢？”
“嗯？”
“好睏，我去睡了。明天還得早起去上班，你也別忙太晚，早點睡。晚安啊。”
宋弈南：“？？？”
我等了你一晚上，結果你居然屁都不放一個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