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鹹魚女主又被大佬碰瓷了 >大結局 你的新同事
    溫憐死後。

    牧鶴年親手將她埋葬了。

    林蔭之間,鳥獸環繞,頗有自然生靈之意境。

    只可惜,這一幕卻是出現在溫憐的墳前,而不能令她親眼所見。

    牧鶴年蹲坐在墳前,伸手拂去石碑上的落雪,他看着眼前碑上的名字,心頭仍是一陣止不住的疼痛。

    溫憐被牧鶴年埋葬在森林之中。

    他用自己的力量,在她的墳邊變化出了一片花海。

    那片他再也沒辦法帶她去履行約定看的花海。

    花海的絢爛色彩與冬日的雪景似有些格格不入,又有些情景相融。

    細雪在空中不斷落下,落在牧鶴年的髮絲上,落在他的衣物上,牧鶴年也無心去拂去,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那冰冷的,不會說話的石碑。

    人與死神之間的距離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人死則念無,而死神剩餘的漫長歲月卻只能在回憶中度過。

    牧鶴年手輕撫在石碑上,喃喃道:“最近雪越下越大了,你會不會冷?”

    當然,無人回答。

    雪景逐漸變大,有些模糊了他的視線,牧鶴年站起了身子,他的腰間,青色的吊墜隨之滑落。

    他看向那垂落的物件,手輕拾起放到手心,看着那熟悉的琉璃玉佩,眼前似又浮現溫憐衝他微笑紅着臉送他東西的模樣。

    他不由得將其在手心中握緊,哪怕硌得手有些發疼。

    雪還在下着,牧鶴年沒有在意,只是靜靜的站在那,看着花海簇擁着的那抹灰暗。

    那天后,他試着找過,地府基本快被他翻了個遍,他甚至找上過閻王,結局不過是被閻王以‘荒謬’之名攆出閻王殿。

    所有的答案都是。

    沒有見過。

    他不放棄,他到孟婆那裏問過。

    而孟婆只是皺了皺眉,似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呀,沒有見過這個女子。”

    牧鶴年眼底的隱晦更深幾分,他只是點了點頭,向孟婆道謝後便離開了。

    “清,這樣對他是否太過殘忍了。”孟婆開口。

    嚴宿清隨之從一處角落走出,視線投向牧鶴年離去的方向,微闔眼皮,嘆了口氣:“命。”

    牧鶴年並沒有就此放棄,地府沒有結果,或許是溫憐的亡魂還未被其他死神所尋到,於是他除了每日來溫憐的墳前靜坐緬懷,便是沒日沒夜的搜尋着飄蕩的亡魂。

    自從在地府搜尋無果後。

    牧鶴年很久沒再回過地府。

    這一次他並沒有擅離職守,任務還是有完成,他不希望再被抹去這次的記憶。

    只不過亡魂全數讓嚴宿清代他帶回了地府。

    他對地府已經有幾分心灰意冷。

    他看着自己的雙手,對自己的憎恨更添幾分。

    他爲什麼只是個死神。

    又或者,他爲什麼是個死神。

    牧鶴年一直住在人界的家中。

    長久以來的精神壓迫令他都有些恍惚。

    回家中時,更多的時間是一個人獨自呆在溫憐的房間中,坐在那張溫憐曾經睡過的牀上,一待便是許久,沉默不語,似魂魄被從身體中抽離一般。

    嚴宿清看着牧鶴年這失魂落魄的模樣,收斂了平日裏打趣他的模樣,眉間緊鎖:“鶴年,回地府吧,呆在這個地方只會讓你更難受,小姑娘也不想你這樣吧。”

    而牧鶴年只是靜靜的坐在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許久以後,他才輕輕吐出一句。

    “你走吧。”

    嚴宿清站在牧鶴年的前方,而牧鶴年一直沒有擡眼看過他,精神似乎還有幾分恍惚。

    嚴宿清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搖了搖頭,隨着一陣輕風吹過,他消失在了原地。

    他不止一次來勸過牧鶴年。

    但是每次都基本是這樣的結果收尾。

    牧鶴年總覺得自己似乎也會出現了幻覺。

    他在溫憐的房間裏,有時候似乎能看到溫憐的模樣。

    但當他要觸及溫憐時,那幻覺便很快就消失。

    牧鶴年手楞在了空中,最後緩緩才放下。

    他自嘲了笑了一聲。

    當時,他把溫憐獨自一人丟下,她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夜幕降臨,這個冬天對牧鶴年來說,竟然如同人類一般感覺出奇的冷。

    他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天邊偶亮起的幾顆微弱星光,思緒萬千。

    天氣漸冷,落雪的次數也逐漸變多。

    她的同事給她打過許多電話。

    而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當他拿起她的手機,看到屏幕上是自己的模樣,只覺得手突然一陣無力,手機赫然跌落在牀邊。

    他久久才晃過神來。

    他拾起手機,對方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他指尖有些顫抖,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溫憐!你終於接電話了!你發生什麼事了?這麼久時間了,都聯繫不上你,發生什麼事了啊!”安琳急切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頭傳來。

    牧鶴年喉間滾動,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溫憐?溫憐!怎麼不說話?”安琳的聲音急切更添幾分,見這邊沒反應,又叫喚了幾聲。

    “我是牧鶴年。”牧鶴年開口,聲音出奇的沙啞,安琳在那頭頓時一愣,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啊,你好你好,溫憐呢?她怎麼了?”

    牧鶴年深吸了口氣,垂下了眼眸,久久後才緩緩開口:“……她,死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你在開玩笑嗎?過年前還好好的?怎麼會死了?!你他媽別搞我啊,溫憐到底去哪裏了!”安琳似有些不敢相信,她覺得牧鶴年在騙她,火氣頓時上頭罵了一聲。

    牧鶴年看着一片潔淨的地板,聽着電話那頭安琳的謾罵,待她消停後,才輕輕開口:“對不起。”

    接着,只聽嘟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安琳再也沒打過電話。

    取而代之的是每日發消息來謾罵。

    無一不是咒罵牧鶴年,她覺得牧鶴年在騙她,她覺得是牧鶴年把溫憐怎麼了。

    但很久以後,便也沒了音訊。

    或許是接受了現實。

    或許是也罵累了。

    牧鶴年坐在沙發上,擡頭看向雪白的天花板,只是苦笑。

    許久以後。

    春暖花開。

    溫憐墳前的花開得更是豔麗。

    雪已消融,牧鶴年靜靜的站在墳前,沉默不語。

    身後忽吹起一陣風,牧鶴年沒有回頭。

    “不用勸,回去。”牧鶴年淡淡開口。

    嚴宿清赤瞳微微眯起,他挑了挑眉,語氣又是那幅吊兒郎當的模樣:“怎麼這麼對完美的我?這次不是來勸你的。”

    牧鶴年微微一瞥,沒有說話。

    “地府來了個新同事。”

    牧鶴年收回了視線,垂眼看着腳邊隨風輕輕晃動的花瓣,開口道:“地府的事,跟我沒關係。”

    “哦?”嚴宿清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是給你帶了個驚喜來着。”

    牧鶴年輕嘆了口氣,只覺得有些疲憊,眸底都帶着幾分疲憊感,他回過身,頓時瞳孔收縮,手中用來祭拜溫憐的花束頓時掉落在地。

    “你好,我是你的新同事。”

    “溫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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