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風銳嘯,氣勢威猛。
丁吉慶見陸朗襲來,渾不在意,一個轉身,大刀輕引。
陸朗一槍刺空,槍勢未停,竟奔蕭然而去!
陸鶴年一驚,感覺很不妙,就要開口求情。
而陸朗不只危險已然臨近,自己幾個墊步,將槍勢挽回,就要反挑丁吉慶“尾閭穴”。
不料,還未及刺出,只見眼前一片漆黑,瞬間失去了視覺,緊跟着咽喉一涼,已身首兩地!
迅雷不及掩耳!
陸鶴年見蕭然手微動,就已知道大事不好,縱身急忙上前,誰知道還是慢了一步,這個他最喜愛的侄兒已命喪黃泉。
蕭然收刀,冷笑道:“就這點功夫,居然還想殺我。”
陸鶴年悲痛若狂,長嘯一聲,喝道:“老夫與你們拼了。”
鐵槍一抖,就是殺招“鳳凰展翅”!
他出招與陸朗一樣,但力量,速度,氣勢卻不能同語。
但是,蕭然也不是陸朗,他的刀法得自夏無味的真傳。
陸鶴年槍密如雨,迅疾如電,但蕭然身法比電還要快,手腕一動,刀氣凌空,寒人心脾。
剎那間,陸鶴年攻了二十四招,始終連蕭然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別說報仇雪恨了。
顯然,蕭然武功高出他太多。
但是,陸鶴年痛失愛侄,早已不顧生死,出招更爲毒辣,“烏龍翻身”、“青龍探爪”、“天馬行空”,招招凌厲,不留後路,看樣子全然是在拼命。
是的,就是在拼命。
他知道自己不是蕭然的對手,可是侄子死了,他又無子,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
再說,就算他想罷手,那蕭然、丁吉慶會罷手嗎?
蕭然身影翻飛,猶若蝴蝶戲花般,在陸鶴年槍風裏穿梭,看似很危險,但卻總是毫髮無傷,不時笑上兩聲,滿含譏諷之色。
陸鶴年心裏明鏡一般,自知遠非蕭然對手,但就是不願意住手。
驀地,蕭然一個轉身,笑道:“不跟你玩了。”話語未落,人已到了丈外。
陸鶴年一急,喝道:“還我侄兒命來。”
人槍一線,電射追去!
蕭然猛然回撤,刀匹練般斬下,刀影生幻,如同夜幕降臨!
陸鶴年身在其中,猶如瞎子履冰一般,不知危險會突然在哪裏出現。
耳邊,似乎有龍吟之聲傳來。
陡然間,一股深深地無力感涌上心頭。
陸鶴年根本就看不清刀在何處,只是覺的身體冰冷,僵硬!
生死之間,陸家一位元老早有準備,搶先擋在了陸鶴年身前。
他,胸裂腸斷!
他,替陸鶴年赴死!
陸鶴年驟然驚醒,目眥欲裂,咬牙一字字道:“夜…龍…斬。”
蕭然笑道:“算你識貨。”
丁吉慶冷笑道:“識相的,放下兵器,可饒你們不死。”
陸鶴年心生死志,語氣絕然:“蕭然,丁吉慶,此仇不共戴天,我要你們償命。”
頓時,陸家子弟紛紛揚起兵器,吶喊:“償命,償命……”
蕭然將威脅根本沒放在心上,陰陰一笑:“就憑你們。一羣不只是的螻蟻,也敢違抗大明宮。殺,一個不留。”
丁吉慶帶人開始獵殺。
龍門渡口,血流成河,有誰會想到人命在此刻是多麼渺小!
“住手!”這一聲宛若沉雷炸響,震地所有人心神一跳。
同時,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手。
擡眼間,場上多了一匹馬,一個人。
身着黃衫的青年人落馬站立,握着繮繩的手因用力已有些清白色。
此人內力深厚,不容輕視,蕭然在心裏暗道。
丁吉慶怒道:“你小子是誰,敢管大明宮蕭五爺的事情?”言語之下,彷彿眼前這些事都不是他的意思。
“在下惠天來。”
“你居然沒死。”蕭然很是詫異,心裏的話脫口而出。
聽這話的意思,自己從春秋堂出來的那次雪地截殺,跟大明宮肯定是脫不了干係的。
惠天來不動聲色,接着話說道:“六個人,殺我一人還是不夠。”
“倒是小看你了,‘六雁’折了兩人,居然還是讓你走脫了,你還是真的命大。”蕭然渾然不覺,一點也沒有遮掩的意思。
“我彩虹谷惠家與你大明宮有何仇怨?”惠天來語氣漸冷,目光銳利至極。
沒錯,從天宮的典籍資料看,他懷疑與夏無味脫不了干係。
“什麼彩虹谷惠家?”蕭然反而有些不解地問。
“我惠家滅門,敢說與你們沒有關係?”
“殺你,是因爲你得罪了夏少主。什麼亂七八糟的彩虹谷惠家,小爺聽都沒聽說過。”
蕭然淡然一笑,繼而自信滿滿地道:“既然上次沒死,那你現在就去死吧。”
惠天來若有所思,有些事蕭然是不知道的,但總歸是敵人沒錯,冷笑道:“好一個大明宮,好一個武林盟主的弟子。以你們所爲,哪裏還有半點人味可言!”
蕭然面色微變,斥喝一聲:“臭小子,找死。”一刀揮出,勁風生雷,幻化出漫天刀影,詭祕,如電般襲向惠天來斬去。
夜幕降臨,狂龍咆哮!
惠天來不動,但眼裏的寒意卻更重。
倏的,有亮光一閃,衆人就像是在千年冰川下看到了陽光。
沒有聲音。
也沒有鮮血。
有的,只有飛去的頭顱!
是的,蕭然被一刀梟首!!
殺人者,人恆殺之。
殺人者,就要拿命來償還。
“多謝少俠相助。”陸鶴年熱淚盈眶,連連道謝。
他如過山車一般的心情總算踏實了下來。
害怕惠天來能力不夠,害怕惠天來能力夠但是不敢惹大明宮。
原來,自己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惠天來搖了搖頭,道:“也是故人相托,你不必道謝。可惜我先去的天楓閣,如果早來一會就好了。”
“故人?”陸鶴年滿臉疑惑。
“你以後會知道的。”惠天來沒有直接告訴答案,因爲現在他知道未必是件好事。天宮衆人,可還是朝廷眼中的叛逆餘孽。
然後,惠天來轉身盯着丁吉慶,冷聲道:“你意圖奪人家業,實在可惡。今日之戒,自當牢記,不可再犯。”
丁吉慶面色土灰,連連點頭。
姓陸的,你後臺這麼硬,早說啊。
特麼的,這不是坑人嘛。
惠天來解決了此事,謝絕了陸鶴年的邀請,轉身上馬,趕往鳳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