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走了進來，悄悄地對顧青眨了眨眼，吐了吐舌頭。
顧玲瓏是東海娛樂公司培養的一名職業歌手，目前還沒出道。
她當初要進東海也是因爲顧青在這裏上班，互相間好有個照應，但沒想到，剛在準備出道階段，娛樂圈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一下把她的預想打個稀碎。
顧玲瓏的模樣不錯，算是元氣少女的類型，扎着丸子頭，眼睛大而有神，嘴角總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她還在上高中期間就收到不少情書和禮物，但都禮貌地退了回去。
現在大了幾歲，顧玲瓏的模樣越發出挑了，但顧青卻沒啥感覺，總把她當成那個還尿牀的小妹妹。
顧玲瓏的歌力也有二線中游歌手的實力，好好捧一下，參加幾個綜藝選秀，不是沒有機會成爲頂流。
趙明月一來看在顧青的面子，二來欣賞顧玲瓏的才華，一直將她作爲公司的下一代核心偶像培養，付出很多，可鐵拳一下，這條出路暫時是沒指望了。
今天顧青讓她來面試可不是爲了走後門給她找份工作，而是顧玲瓏本身就很適合虛擬主播這份職業。
受到顧青的影響，顧玲瓏從小就和他一起玩遊戲長大。
除了文明，全戰，歐陸之類的策略遊戲，顧玲瓏的遊戲力基本上都是碾壓顧青的級別，尤其是卡普空的動作類遊戲怪物獵人和鬼泣。
一個歌力在線，遊戲力也在線的女孩，沒什麼比虛擬主播更適合她的了，更何況她早就瞭解過虛擬主播這個職業，尤其喜歡絆愛，家裏收藏着不少絆愛的手辦。
顧玲瓏打過招呼後，規規矩矩地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發地眨着眼看着顧青，等待着他的提問。
顧青實在不知道該問些什麼，妹妹的情況他都一清二楚。
“你多大了？”顧青拿起手機邊刷貼吧邊問道。
“二十。”顧玲瓏鼓起臉頰說道：“顧老師，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好。”顧青仍沒擡頭，“會唱歌嗎？會跳舞嗎？會英語嗎？”
“會，不太會，會。”顧玲瓏惡狠狠地看着他，咬牙切齒地答道。
形式還是要走一下的，他隨便問了幾個問題，得到了早就清楚的答案後，便揮揮手讓她出去。
“顧老師，我這是通過了，還是沒通過啊？”顧玲瓏裝作一副苦惱的樣子看着他。
“回去等消息吧，不一定，感覺你沒啥核心競爭力。”顧青對她翻了個白眼。
“謝謝顧老師！”顧玲瓏鞠了一躬後，笑着走出了房間。
“你妹妹可惜了。”趙明月看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訓練了那麼多年，連個出道的機會都沒有，你也該好好安慰一下她，陪她聊一聊。”
顧青喝了一口茶，示意麪試暫停一會兒。
“其實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娛樂圈太複雜不適合她。”顧青看着趙明月說道：“她太單純了，不會適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娛樂圈可不是隻看實力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
顧玲瓏自從出了校園後就一直被當做藝人培訓，很少接觸外界的環境，生活圈子也相對封閉，基本對社會沒什麼瞭解。
“你不要覺得什麼事都爲了她好，就能爲她做決定，這樣的人最可恨。”趙明月不屑地笑道：“你是她哥哥不錯，但也不一定了解她。”
“總比你瞭解吧，我認識她二十年了。”顧青皺眉說道：“玲瓏會喜歡這工作的。”
“這也是走投無路。”趙明月纖細的手指在桌子上不耐煩地敲着：“一面是萬人矚目的大明星，一面是別人連她名字都不知道的虛擬人物，你覺得她會更喜歡哪個？顧青，你太自以爲是了，虛擬主播只是個小圈子，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的確，顧玲瓏從小的夢想一直都是登上舞臺一展歌喉，顧青心裏也清楚。
她雖然也喜歡虛擬主播，但那只是作爲興趣罷了。
要是真的做起來，還說不定怎麼樣呢，虛擬主播畢竟只是二次元亞文化的一隅，也許發展前景會很大，但遠遠比不上現實的藝人。
如果顧玲瓏中途後悔了，就更糟了，Moon企劃不可能換人，她只能忍受痛苦一直做下去。
見顧青沉默下來，趙明月接着說道：“我們年底還有一部戲，如果你願意，她可以在裏面演個女二。”
“玲瓏她根本不會演戲。”顧青低聲說道：“趙明月，你瘋了？”
雖然很多選秀出來的歌舞藝人二話不說就去拍戲，但東海娛樂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打算。
“現在有幾個會演戲的？而且你那劇本里的女角色，出場機會又不多。”趙明月不以爲然地笑道：“這只是一個契機，我會把片尾曲也安排給她。”
顧青明白了，這是讓他妹妹變向地出道，而且可以同時選擇兩種道路，演員和歌手。
他有自信，妹妹的相貌配上歌聲，再加上自己的劇本，絕對能小紅一場，如果加點炒作，爆紅也不是不可能。
可這部劇也可能就毀了，演戲的事情可不是幾個月就能學會的。
顧玲瓏雖然聰明，也沒辦法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爲一名合格的演員。
而且如果這事沒成，電視劇撲街，顧玲瓏乃至東海娛樂的信譽都會同時垮掉，這也是顧青說趙明月瘋了的原因。
“玲瓏她不只是你妹妹，也是我們東海的藝人。”趙明月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投入的心血不比你少，可現在全都泡湯了，而且有些原因我也不便明說。”
的確，顧玲瓏是東海準備推出的一個女團的C位，現在毫無回報的不了了之，作爲老闆的趙明月當然不會甘心。
“趙明月，你真的變了很多。”顧青嘆了口氣，“但我會找她談談的，我不會逼她，就讓她自己選吧。”
“好，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趙明月喝了口水後，拿起手提包，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看來她今天就是爲了顧玲瓏而來的。
“下一位。”顧青揮揮手，讓面試繼續進行下去。
他現在有點心煩意亂，Moon很需要顧玲瓏這樣的專業對口人才，可妹妹有自己的夢想。
他不想爲了這個企劃毀了顧玲瓏的未來。
可選擇演藝這條路，真的不適合她，而且有可能會失敗，到那時，顧玲瓏就絲毫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