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雖然還有些潮氣，但城外的空氣較市裏要清新很多，早晨的視線也很好，一排刷了白漆的行道樹外，是蕭瑟的枯黃曠野。
顧青和重新化妝好的曲竹雨站在車前閒聊等候着，小羅就快到了。
遠處駛來了一輛白色的小轎車，緩緩在兩人面前停下。
“顧哥，我把你們送到家吧，已經給你叫了拖車了。”白色車門打開，小羅似乎很是意氣風發，抹了髮膠，梳了個大背頭，平日裏的休閒衫也換成了整齊的西裝。
“不用，我們還沒喫飯呢，送到步行街就行。”顧青冷笑了一聲。“索菲婭的臺本準備得怎麼樣了？沒耽誤工作把。”
沒想到他被權力腐蝕得如此之快。
“跟你說了也不懂，上車吧，我跟鞠智導配合的真是，天作之合。”小羅笑着打開了車門。“對了，您身邊這位是？”
“我女朋友。”顧青拉住了曲竹雨的手，被她反手掐了一下腰。
兩人上了後座的位置。
現在她戴着口罩和墨鏡，頭上也是金色的長假髮，根本沒人認得出來，況且小羅也不是公司的老職員，本來也不認識曲竹雨。
“喲，嫂子好！”小羅上了車，“顧哥，真是職場失意，情場得意啊，一天不見就多了個女朋友。”
“誰是你嫂子？”曲竹雨悶哼了一聲，歪過了頭，看向窗外，似乎有些生氣。
“別跟他一般見識。”顧青笑了笑，“過幾天我回去再收拾他。”
“顧哥，要我說，你好好當自己的編劇不好嗎？”小羅加快了車速，這條路上幾乎沒什麼車輛。“不比當什麼經紀人要強。”
“病好了，也該回去了。”
……
兩人在步行街下了車，找了家有包廂的早餐店。
今天雖然是週四，但已經過了上班族通勤的時間，所以位置還剩很多。
顧青在等待上菜的時候又看了看Moon的日程表。
週四，索菲婭YouTube直播，B站轉播，時長兩個小時以上，自我介紹加上唱歌，然後玩新出的《帝國時代4》。
運營們對英語區也不太熟悉，基本上內容都是索菲婭自己敲定的。
她應該是Moon裏，最自由的一位，也是最被看好的一位。
因爲說英語的虛擬主播，真的是剛需，憑着精緻的3d模型和鍵政達人的嘴，顧青相信她一個人就可以打開英語區的市場。
hololive的英語組一期，人均百萬訂閱，其中GawrGura，也就是鯊皇，更是達到了恐怖的350萬，而她2020年9月13日才第一次直播。
是她們各個都是什麼直播天才嗎？當然不是。
實在是說英語的虛擬主播，太少了，英語區的觀衆根本沒得選啊！
就跟以前，爲什麼櫻花妹在B站那麼火一樣，因爲早期，根本就沒什麼國V，想看V，就是日V，沒別噠。
現在一個精緻的全3D主播扔到英語區，無異於降維打擊。
而且索菲婭可是正兒八經的歐洲人，同文同種，文化優勢遠勝於櫻花妹，到時候來一句復興羅馬，文化認同感就來了。
當然，索菲婭這天也會在YouTube直播，她單播面對的是北美和歐洲的觀衆，時間和國內團播是錯開的。
索菲婭的直播時間必須保持在每週至少播三天，才能在前期快速吸粉，否則，一星期播一次，根本沒人記住你。
同樣的，秋山姐妹也會在團播後繼續在YouTube上直播，她們也是一星期至少直播三次的要求。
國外團，面向的畢竟是國外粉絲，團播偶爾客串一下就行了。
後天週六，是第二場團播，主題是閒聊，進一步介紹自己。索菲婭和秋山姐妹不參加，而在YouTube直播。
週日，是遊戲室環節，預定的是玲瓏單播，速通《血源：詛咒》。
“終於好了。”曲竹雨拍了拍手，打斷了顧青的思緒。
服務員端上來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黑芝麻糯米湯圓。
“等會兒喫完飯去挑衣服嗎？”顧青用勺子舀起一隻渾圓的湯圓，放進了嘴裏，“燙燙燙！”
“笨蛋，你不會先吹吹。”曲竹雨抿着嘴脣笑了起來，桃目中也滿是笑意，“等會兒我先回家換身衣服，然後再去，這衣服都有些髒了。”
顧青把勺子放下，揉了揉有些發紅的嘴脣，有喝了杯茶。“你非要逼我喫湯圓，膩膩歪歪的，有什麼好喫的。”
“什麼叫我逼你的？”曲竹雨把自己金色的側發撩到耳後，然後小心地舀起一枚湯圓。櫻脣輕啓，咬開了糯米皮後，黑色的芝麻糊緩緩流了出來，空氣中滿是甜香的氣息。
“我問你喫什麼，你自己說的隨便吧。”曲竹雨輕輕吹了吹，擡起了眼看向顧青：“現在不喜歡喫，又怪起我來了，事真多。”
“又不是元宵節，誰沒事喫這個啊。”顧青撥弄着碗裏的湯圓，皺起了眉，“算了，我再點籠小籠包吧。”
“你喫這個，少爺。”曲竹雨白了他一眼，無奈地把勺子塞進了他的嘴裏，“這個不燙。”
顧青嚼了幾下，把湯圓嚥下了去，不滿地問道：“然後呢？”
“你給我自己喫！”曲竹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餵你一個就不錯了！”
“那小泉的婚禮上能餵我嗎？”顧青又喝了口茶，“最好能氣死他。”
“行，顧少爺，到時候噎死你得了。”曲竹雨嘆了口氣。“咱還能有點出息嗎？”
顧青又舀起一枚湯圓，依着曲竹雨的樣子處理了一遍，然後遞給了她。
“噫，我不喫，你都吹過了。”曲竹雨嫌棄的歪過了頭。
“不是，我都沒嫌棄你，你什麼意思？”
“女兒是水做的，你是泥做的，能一樣嗎？”曲竹雨笑了笑，接過顧青的勺子，又塞回了他的嘴裏，“你個鬚眉濁物，我纔不願意喫呢。”
“說不過就打拳是吧。”
“啥啥就打拳，這話曹雪芹說的，你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