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不斷地打在窗戶上，夜風似乎又大了些。
“什麼？”曲竹雨收起了掏耳勺，撥弄了一下額前的劉海。
即使沒化妝，曲竹雨也是一等一的美人，眉不畫而黛，脣不點而朱，一雙桃花眼靈動帶笑。
“你覺得虛擬偶像究竟是什麼？”顧青皺起了眉，“虛擬的盡頭，是初音，洛天依那樣的Vocaloid，偶像的盡頭，則是乃木坂，是BTS，可虛擬主播究竟算個什麼呢？”
“論歌舞，她們比不上正規偶像，論虛擬，她們又比不上傳統的VOCALOID。我本來以爲做起來一個虛擬偶像羣體很簡單，可是越是思考，我就越是迷茫，既不知道觀衆想要什麼，也不明白虛擬偶像該做什麼。”
這些問題，與其是在問曲竹雨這個新人，不如說是再問自己。
“我覺得你不用想這麼多。”曲竹雨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有些人就是不喜歡現實中的歌舞和節目，這是喜好問題，虛擬偶像以二次元的形式表演節目，吸引的就是這部分受衆。”
“據我所知，虛擬偶像的受衆基本上都是男生吧？而現實中追星的大部分都是女生。我高中的時候，那時候流行韓團，班裏男生或多或少的都會對女生追星行爲表示鄙夷。現在他們追星，因爲心理慣性和麪子問題，大概也不會選擇現實偶像。”
“說到底，無論是VOCALOID，偶像，還是虛擬偶像，都是填補人精神世界的東西，無聊的時間打發時間用的，對於定義沒必要那麼深究。”
“重要的是，你要有娛樂效果啊，讓觀衆看得開心就成。”曲竹雨笑道：“我感覺Moon的小姐姐們都挺可愛的。”
“你代表不了大部分的觀衆。”顧青嘆了口氣，“這算是國內第三個虛擬偶像團體了，你看着新鮮，別人可不這麼覺得。”
“那就不做同質化啊。”曲竹雨撓了撓頭，“你老抄人家asoul的直播方式，當然不怎麼吸引人了。”
“什麼抄，那叫借鑑。”顧青反駁了一句。
雖然程序都差不多，聊天，表演節目，聊天，表演節目……
可星瞳也是這套啊，戰鬥吧歌姬也是這套啊。
對啊，人家歌姬纔是首創，憑什麼說Moon抄襲。
“我覺得你有些陷入思維定式了，只把眼睛放在虛擬主播的圈子裏。”曲竹雨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實在沒什麼創意了，纔會這麼糾結於什麼定義問題。”
“您又有何高見啊？”顧青嘆了口氣，“創意哪這麼容易就有啊，我是個正常人，不是創意機器，虛擬偶像不都是這套嗎？甚至偶像的演唱會也是這套啊。”
曲竹雨不由笑了起來，“那我要有個好主意，你怎麼報答我？”
“幫你捏腳怎麼樣？”顧青低頭看着曲竹雨的玉足。
“噫……”曲竹雨嫌棄地看着他，把腳往回縮了縮。“你個變態。”
“那下個劇本你還做女主？”顧青只好換了個。
“除了我還有誰能做啊？”曲竹雨撇了撇嘴，“說點有誠意的，行不行？”
“你自己說吧。”顧青放棄了思考。
“追我。”曲竹雨笑着說道。
“什麼？”顧青疑心自己聽錯了。“你有急支糖漿啊？”
“什麼陳年爛梗，是在感情上追求我，夠明白了嗎？”曲竹雨豎起來一根細長的手指，點了點顧青的鼻尖，“當然，我不會同意的，但你要堅持下去，早晚問安，噓寒問暖，直到我膩煩了爲止。”
“這是滿足我心理需求的一環，虛榮感也是很重要的。”曲竹雨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
“您還缺舔狗啊？”顧青無奈地看着她，“這麼大一美人，微博幾百萬粉絲，還少這點虛榮感。”
“那不一樣啊。”曲竹雨笑道：“自從紅了之後，根本沒人敢追求我了，我連說拒絕的機會都沒了。”
顧青突然覺得自己還算正常。“您先把點子說出來吧，還不一定呢。”
“我覺得，節目嘛。一定要和熱點有點關係，有趣就更好了。”曲竹雨拿出了手機，“《魷魚遊戲》，就很不錯，Moon團播的時候可以試一下。”
有意思的遊戲環節，加上大逃殺題材，讓成員勾心鬥角。
顧青低頭思考了一會兒，確實是個不錯的點子。
至於落實的話，統一的遊戲運動服很簡單，甚至可以換成吳京同款。
遊戲環節。
木頭人很簡單，可以實現。
摳糖餅，可以換成猜剪影。
拔河，更簡單了，建個繩子的模就行了，物理運動可以先放放。
彈珠，不知道技術組能不能在短期內實現。
玻璃，直接去掉吧，五個遊戲就夠了。
最後的魷魚遊戲，換成國產的跳房子。
團播的標題，就叫《鹹魚遊戲》吧。
“怎麼樣，不錯吧？”看着顧青臉上逐漸露出微笑，曲竹雨也笑了起來。
“是不錯，不愧是我顧青能想出來的點子。”顧青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立刻就回去打腫小羅的臉，“快睡覺吧，夜深了，明天還要陪你去挑件伴娘裝呢。”
“顧青，你男人的承諾呢？”曲竹雨掐住了他的脖子，不滿地瞪着他，“說好要追我的呢？”
“差不多得了。”顧青笑了笑，躺在了牀上，“成人社會就是這麼無情，慢慢熟悉吧。”
“你個混蛋。”曲竹雨揪住了顧青的耳朵，把他推到了牀下，“下次沒主意的時候別來找我，婚禮我也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唄，咱們公司那麼多漂亮女演員呢。”顧青關上了燈，只留下一盞昏黃的檯燈。“比如那個艾音兒，也沒比你差多少啊，多可愛。”
“你……”曲竹雨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索性背過了身子躺下，獨自生起了悶氣。
“把被子給我，反正你也不蓋。”顧青拽起了被子的一角。
“不給！”曲竹雨反向捲起了被子。
顧青雙手用力拉了一下，被子才掉了下來。
但不幸的是，曲竹雨跟着被子一起掉在了他的身上。
還好曲竹雨身體輕盈，牀也不是很高，並不怎麼痛。
只是兩人的位置就有些尷尬了。
顧青的手掌爲了接住被子，而放在了胸前，正好被曲竹雨豐盈的胸脯壓住，深深陷了進去。
她溫熱的臉頰也貼在了顧青的脖頸上。
曲竹雨緩緩擡起了頭，雪靨已經通紅，美目中也盪漾着水光，又羞又憤。
顧青緩緩抽出了手掌，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可僅隔着一層薄薄的絲綢的微涼觸感仍徘徊在手掌上。
現在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生死。
“艾音兒面對這種情況就不會生氣。”
“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