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漠霆成爲第一個注射疫苗的人。
一整夜。
楚漠霆都很不舒服。
胸悶，呼吸困難，高燒。
季酥酥不眠不休的照顧他。
唯恐他休克。
有時候燒得糊塗了。
他會猛地坐起來，看着季酥酥。
然後緊緊抱住她。
又躺下繼續睡。
一夜渾渾噩噩。
早上的時候。
楚漠霆才恢復了。
他頭有些疼。
躺在牀上不想動。
季酥酥又拿毛巾幫他擦拭身體。
無微不至的照顧他。
楚漠霆看着認真的季酥酥。
憨憨的笑了。
“媳婦兒，我挺過來了。”
“嗯，你好厲害。”
看到楚漠霆的臉上掛着“快表揚我”的表情。
季酥酥衷心的誇了他。
楚漠霆拉着季酥酥的手。
“你這樣誇太沒誠意了，我要有誠意的誇。”
他說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這裏，這裏，你懂的。”
這傢伙。
快三十了還這麼黏人。
悶騷老chu男實錘了。
季酥酥抿脣輕笑。
俯身在他的嘴巴上親了一下。
楚漠霆立刻圈住季酥酥的腰。
然後一個翻身。
把她壓到自己的身下。
一陣暴風驟雨。
才依依不捨的放開她。
季酥酥嘴巴都腫了。
她杏眼如絲。
吐氣如蘭。
“楚漠霆，你這個臭流氓。”
每次都佔她便宜。
“嘿嘿，媳婦兒，你味道太好了，好甜。”
楚漠霆饜足的笑了。
一股子得意勁兒。
季酥酥推開楚漠霆坐起身：“你再睡會兒，我要去醫院換二哥的班，昨晚他上的夜班。”
“嗯。”
楚漠霆也坐了起來。
“你是不是還沒見過二哥？”季酥酥問。
“見他幹什麼？從小見到大，都見膩了。”
楚漠霆其實有點兒喫醋。
在白柏林那裏遇到了來深城找霍伊東的楚沐雨。
他才得知。
季酥酥和老二小時候就認識。
霍伊東還說了很多兩人小時候的趣事。
最讓他記憶深刻的是。
季酥酥小時候說過長大要嫁給楚沐雨。
這陳年老醋。
格外的酸。
導致楚漠霆不想看到楚沐雨。
“哪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弟弟就住在對面，他回來的時候打個招呼也行啊，不知道你們是兄弟，還以爲你們是仇人。”
季酥酥說完站起身。
朝浴室走去。
楚漠霆撇撇嘴。
嘟囔了一句：“不是仇人，是情敵。”
他又不傻。
看得出來自家弟弟看自家媳婦兒的眼神不一樣。
防火防盜防兄弟。
這話一點兒沒錯。
搞不好啥時候。
自家兄弟就來挖牆腳了。
“你說什麼？”
季酥酥沒聽清。
回頭看他。
“沒什麼。”
楚漠霆擺擺手。
又躺回牀上。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疫苗。
把他這個大男人給放倒了。
還好他幫季酥酥試了疫苗。
這痛苦。
他來受就行了。
楚漠霆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季酥酥走出酒店。
街上照舊空無一人。
她望着藍天。
不禁在心底期盼。
待到春暖花開的時候。
洛城一定會恢復生機。
遊人如織。
爲了讓家裏的老人安心。
季酥酥和楚漠霆每天都會和老人視頻。
困在酒店不能回去。
等解封了再回去。
老人叮囑他們，就待在酒店，哪裏都不要去，喫飯就點外賣。
季酥酥在醫院忙得腳不沾地。
挽救了一個又一個病人的生命。
很快。
收治輕症病人的臨時醫院修建了起來。
全國各地的醫療人員前赴後繼奔赴洛城。
楚漠霆閒着沒事。
又跑出去當志願者了。
每天往社區送菜。
他買的醫療物資和季酥酥捐贈的醫療物資送來的時候。
就負責送物資。
每天都沒閒着。
楚漠霆穿着防護服，把菜直接放在每家每戶的門口。
這是一棟老式的居民樓。
一層樓兩戶。
他把菜放在二樓的房間門口。
正準備上樓。
二樓一戶人家的門突然開了。
開門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
“小夥子，我老伴兒咳嗽得厲害，呼吸不過來，你能不能幫忙送去醫院？”
楚漠霆聽到房間內傳出劇烈的咳嗽聲。
腦海中警鈴大作。
老人家很可能已經感染了。
他迅速冷靜下來：“你們打120了嗎？”
“打不通，一直佔線……”
老人紅了眼眶：“小夥子，求求你，把我老伴兒送去醫院，救救她吧……我已經沒有兒子了，我不能再沒有老伴兒……”
老人泣不成聲。
“小夥子，求求你，求求你！”
楚漠霆想向社區彙報。
老人撲通一下給楚漠霆跪下了。
“快起來。”
楚漠霆一個箭步衝上去。
將老人扶了起來。
“好，我送，現在就送。”
楚漠霆心一橫，衝進了老人的家。
老太太已經躺在牀上奄奄一息。
地上都是沾滿鮮血的紙巾。
老太太看到楚漠霆進來。
有氣無力的說：“小夥子……你……你……快出去……別進來……我不想傳染……給你……出去……”
此情此景。
楚漠霆心裏一陣發毛。
但他沒有退縮。
“奶奶，我送你去醫院。”
他說着走到牀邊。
將老太太扶上自己的後背。
老人幫老太太戴上口罩。
不停的對楚漠霆說：“小夥子，謝謝你，謝謝……”
老太太一邊咳嗽，一邊抹眼淚。
楚漠霆揹着老太太快步下樓。
“咳咳咳……”
老太太的咳嗽聲在樓梯中迴盪。
楚漠霆把老太太背出樓。
樓上樓下的住戶都站在窗口。
看着他們。
沒有車。
楚漠霆只能揹着老太太步行去最近的醫院。
防護服不透氣。
他的衣服都溼透了。
老太太還在劇烈的咳嗽。
到了醫院。
已經人滿爲患。
連醫院門口都躺着人。
楚漠霆揹着老人。
在醫院內找醫生。
“醫生，醫生……快救人……”
老人突然咳嗽得更加猛烈。
胸腔不住的起伏。
鮮血噴涌而出。
從口罩內流了出來。
楚漠霆身上白色的防護服被染紅。
防護鏡裏全是霧氣。
但他還是能看到。
鮮血從他的肩膀往下流。
“醫生，醫生……”楚漠霆衝向急救室。
那裏也已經堵得水泄不通。
他和醫生的中間。
隔着幾十個病患。
“醫生！”
背上的老人不再咳嗽。
呼吸聲也越來越弱。
最終。
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