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暫時壓制瘟疫的法子,並不知道解毒的法子。

    況且研究出來的藥也沒人試藥,總不能隨便傷害他人的性命吧。

    白賢妃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永福宮後院的柴房裏還囚禁着一個人。

    一個死在了衆人面前的人。

    白賢妃垂眸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對着外頭的宮女道:“去把後院柴房裏關押着的人給本宮帶過來。”

    白賢妃的聲音有些許虛弱,她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通常都是撐不住了再睡一會兒,睡一會兒後又醒來鑽進了藥房裏頭。

    門口的小宮女把後院的關着的明太醫押送過來了,明太醫被關押了半年多,白賢妃也沒做什麼,只不過是每日灌一些毒藥。

    再看着明太醫快撐不住的時候灌解藥。

    後來毒藥灌的多了,那些毒藥便再明太醫的身體裏藥性稍微減弱了一點點。

    不過,也僅僅是一點點罷了。

    看着形如枯骨的明太醫,白賢妃面無表情的拿着研製出來的藥往明太醫嘴裏灌。

    只是灌進去後,白賢妃才反應過來,她似乎還沒讓明太醫先染上瘟疫。

    白賢妃沉默了好一會兒,纔對門口的宮女道:“去繁花的住所拿一個杯子過來。”

    宮女應了聲,很快便拿了一個杯子還盛滿了水。

    白賢妃接過杯子,在明太醫恐懼的眼神中,給明太醫灌了下去。

    白賢妃看着明太醫好一會兒,才又轉身研製湯藥去了。

    明太醫是早就被毒啞了的如今發不出任何聲音,再加上長期喫不飽穿不好,明太醫已經沒了什麼掙扎的力氣。

    只是動手的力氣還是有的,明太醫試圖偷偷把剛剛喝進去的水給吐出來,便嘗試着觸動扁桃體期望能反胃一下。

    不成想被白賢妃看到了,白賢妃有些暴躁的抓過一旁的銀針,直接朝着明太醫的昏睡穴紮了過去。

    想着興許是有些不解氣,白賢妃又在明太醫身上紮了好幾針。

    扎完之後,白賢妃深吸了口氣,便又繼續坐在藥桌前研製解藥去了。

    可是她如今只能跟着壓制的藥物去研製解藥,一步一步試過來,恐怕今後的瘟疫會越發嚴重。

    更何況,如今姐姐還在昏迷中,實在是叫人擔憂。

    白賢妃擡頭看向窗外幽幽的嘆了口氣。

    希望老天保佑,能讓姐姐平平安安的度過瘟疫。

    另一邊,孟承曄那邊小高子又查出線索來了,只是,查出來的東西並不是很好。

    那個夜壺的確是宮外所制,也是小英子從外頭帶回來的,只不過那個夜壺是宮外的瓷窯批量生產的。

    雖說有些許貴,可到底是旁人用了也沒問題,而且那夜壺經過宮人傳進來的時候,那個帶夜壺的宮人並沒有得瘟疫。

    也就是說那個瘟疫不關夜壺的事兒。

    線索到這兒便斷了,孟承曄又派人查探那幾天小英子吃了什麼,可喫都是從御膳房那邊傳出來的。

    也沒什麼問題,孟承曄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叫人再去搜查一下小英子的遺物,瞧瞧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孟承曄有些踉蹌的起身朝偏殿走過去,裏頭姜玉茗正躺在那兒緊閉着雙眼。

    孟承曄沉着臉坐在牀邊,拉着姜玉茗的手輕聲道:“茶茶你別怕,等你好了,朕一定把那個人千刀萬剮!”

    牀上的姜玉茗沒有任何反應,孟承曄垂眸叫旁邊的宮人都退下去。

    過了小半個時辰,孟承曄眼眶有些許通紅的出來了。

    小安子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瞧着皇上的模樣,顯然哭過了。

    一代帝王,爲了一個嬪妃流眼淚,他想說皇上要喜怒不形於色,可瞧着皇上傷心難過的模樣,他又覺得人都應該有七情六慾。

    不過他一屆奴才,也不好說皇上什麼,雖說有同皇上一塊兒長大的情分在這兒,可他到底是皇上的奴才。

    想通之後,小安子便一言不發的扶着孟承曄去了上書房。

    孟承曄收拾好情緒,便跟大臣們商議事情去了。

    如今孟承曄的狀況是越來越嚴重了,有的時候甚至要喝兩碗湯藥才能吊着精神。

    底下的大臣到還好一些,雖說也有染了瘟疫的,可看孟承曄這麼撐着,他們也不好臨陣脫逃。

    說起怕死,誰不怕死呢,他們也怕,他們並不高尚,只是若是這會子要回家去,只怕皇上會第一個殺了他們。

    所以還是留着一條小命在這兒討論一下宮外的瘟疫要如何控制的好。

    宮外的瘟疫也逐漸嚴重了起來,孟承曄派出去尋找李大夫後人的人還沒有消息回來。

    如今這種狀況,整個上京都岌岌可危。

    宮外越來越多的人染了瘟疫,甚至還有剛出生幾天的嬰兒。

    那嬰兒纔出生幾天,甚至都沒有好好的看一眼這個世界,便在瘟疫高熱的折磨下離開了世界。

    孩子的爹孃更是悲痛欲絕,若不是還有個孩子需要他們撐着身子去掙銀子買藥,只怕孩子他娘就跟着一塊兒去了。

    大多數百姓都買不起那些昂貴的藥材,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親人離世。

    京中更有許多百姓跪在祭壇邊上祈求上蒼讓這次瘟疫快些過去。

    親人之間的悲歡離合,他們實在是承受不起。

    而宮中,月貴人的妹妹霜貴人也染了瘟疫,看着霜貴人一病不起的模樣,月貴人沒日沒夜的在霜貴人房中照顧霜貴人。

    月貴人也懂一些醫理,可是霜貴人的狀況每況愈下。

    月貴人淚流滿面的找到了白賢妃。

    “賢妃娘娘,臣妾求求您,救一救臣妾的妹妹吧。”,月貴人淚汪汪的跪在永福宮門口。

    白賢妃聽到了消息後並不打算趕出來的,只是聽說月貴人在宮門口跪了整整一天。

    她怕月貴人再跪下去會出事兒,便叫人扶着她出去了。

    見永福宮宮門打開的那一剎那,月貴人有些恍惚的看着白賢妃:“求賢妃娘娘,救救臣妾的妹妹。”

    白賢妃剛想說什麼,月貴人便暈了過去。

    白賢妃一愣,而後嘆了口氣:“快把人扶進宮裏來,再派人把她妹妹霜貴人一塊兒接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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