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辛辛苦苦籌劃了四年,從一開始的大皇子落水,到如今的拿走信封,她都等了太久了。

    換作以前,她做事向來講究一個麻利,又怎麼會苦心籌謀這麼久?

    只能說時間是會逐漸改變一個人的性格的。

    接下來,她要做的只有好好活着,活着看姜玉茗是如何自討苦喫的。

    沈貴嬪笑出聲。

    “娘娘您怎麼出來了?”,身後的宮女出聲道。

    沈貴嬪整理好表情,扭頭看向宮女:“雪兒啊,我剛剛見着母親了,她說她過的很好呢。”

    雪兒扶着沈貴嬪回了宮殿:“娘娘,您怕是又做夢了,外頭風大,夜裏又涼,咱們快些回去吧。”

    沈貴嬪面前仍是一副歡快的笑容:“真的啊,我剛剛看見她了。”

    雪兒沒說話,宮裏誰不知道,如今沈家,就只剩下貴嬪娘娘一人了。

    每年清明娘娘都會找個地方偷偷燒紙,這事兒她是知道的。

    大皇子回了興聖宮侯便把那封信給收起來了。

    他不敢打開那封信。

    他怕信裏有他不想看見的內容。

    其實信到手的時候他對齊答應的話已經信了個八九分。

    只是他有些難以接受。

    昭榮母妃那樣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

    大皇子在自己房間裏坐了一整夜。

    天色微亮的時候,大皇子到底還是拆開了那封信……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今年夏天似乎來的格外早。

    驚落帶着兩個小太監匆匆忙忙的去了甘泉宮,兩個小太監手裏還捧着一個盒子。

    裏面裝的是荔枝。

    按季節來說,現在這個時間荔枝是還沒到供應的時間的,只是昨兒個用過晚膳後姜玉茗說了句想喫荔枝了。

    這句話被孟承曄聽進去了,於是便有了今天的驚落送荔枝。

    到了甘泉宮,姜玉茗正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捧着一個手爐打哈欠。

    那個手爐外頭套了一個套子,裏頭裝的是冰塊,好歹也能有些許涼意。

    驚落皺了皺眉:“母妃,您又貪涼了。”

    姜玉茗把手爐塞到身後,笑道:“瞎說。”

    驚落擺了擺手,身後兩個小太監立馬就把手裏的東西給捧了上來。

    姜玉茗看着裏頭的東西有些驚訝:“我昨兒個不過是一說罷了,八百里加急也沒有這麼快吧。”

    驚落笑道:“母妃,這是父皇前幾年派人在莊子裏培育的早熟荔枝,今年剛結果,不知道甜不甜。”

    “那也夠了。”,姜玉茗笑嘻嘻的叫人剝荔枝去了。

    “對了,近日功課可有落下?”,姜玉茗隨口一問。

    驚落搖了搖頭:“回母妃,都跟着先生呢。”

    “那就好。”,姜玉茗叫人去做了幾碟驚落愛喫的點心過來。

    母子倆又聊了一會兒驚落便回去了。

    太子是不住在興聖宮的,有專門的宮殿給太子居住。

    太子在宮裏居住的地方叫東宮,那裏寬敞,只是驚落一個人住着難免有些空蕩了。

    驚落今年也有十八了,再過兩年便是弱冠之年了。

    這麼想着,姜玉茗倒是想起了驚落的婚事。

    想起驚落的婚事,姜玉茗又想起了大皇子。

    如此想着,姜玉茗索性起身去找皇貴妃去了。

    看姜玉茗過來,皇貴妃還有些驚訝:“什麼風把咱們貴妃娘娘給吹過來了?”

    姜玉茗擡頭看了看天空,一臉認真道:“想必是今兒個的西北風太厲害。”

    “昭榮母妃安。”,月牙起身福了福身子。

    姜玉茗笑着拉着月牙起身,看向一旁的皇貴妃:“今兒個陪驚落聊了一會兒,便想起那孩子也有十八了,惦記着她的婚事,自然是也惦記着大皇子的婚事。”

    “也是,這孩子也快弱冠了,是該找個好人家了。”,皇貴妃笑道,“茶茶可有中意的人家?”

    姜玉茗搖了搖頭:“我還沒有看上的姑娘,一切都隨驚落,他瞧着哪個就是哪個了。”

    “瞧你這話說的輕巧,太子妃哪兒就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啊,前朝後宮息息相關,太子妃的人選無非就是那幾家。”,皇貴妃搖了搖頭,“張太師家的孫女聽說是到年紀了,還有就是輔國公家的小女兒……”

    皇貴妃一口氣說了三四家女孩子。

    “想來太子妃就在這幾家人裏頭了。”,皇貴妃抿了口茶道。

    姜玉茗點了點頭:“看驚落喜歡哪一個,總要叫他挑個順心的不是?”

    “那倒是,不過我家一一的就沒這麼麻煩了,叫他挑個稱心如意的就是了。”,皇貴妃笑眯眯的說道。

    一旁的月牙百無聊賴的擺弄着手裏的棋子,聽着一旁兩人熱火朝天的討論她的兩個弟弟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月牙只覺得太遙遠。

    一來,一一那個性子,瞧着不像是會沉迷女色的模樣,整天不是書房就是書房。

    再就是驚落,驚落就更不可能了,國師把驚落培養的很好,她那個年少老成的弟弟面上永遠都掛着一個溫和的笑容,實際上誰都看不透他的心思。

    用父皇的話來說,驚落是個合格的帝王。

    “對了,月牙似乎也到了年齡了吧,柳姐姐想沒想過給月牙找個什麼樣的駙馬?”,姜玉茗道。

    “這個啊,雖說我還想再留月牙兩年,可提前定下來倒也不是什麼問題。”,皇貴妃若有所思。

    月牙猛地回神,道:“母妃,我還不想嫁人這麼快。”

    皇貴妃敷衍的點了點頭:“你覺得太保家的那個孩子怎麼樣?”

    月牙:“……”

    兩人討論了一下午孩子的婚事,翌日便找了孟承曄把這事兒定下來了。

    按照孟承曄的說法就是,既然要選妃,就不厚此薄彼,兩個孩子一塊兒給選了。

    於是許久未曾選秀的宮裏又熱鬧了起來,這次倒不是給皇上選妃,而是給太子和大皇子選妃。

    原本孟承曄是想着給二皇子三皇子一塊兒選了的。

    可是魚魚不同意,非要說什麼要找一個情投意合的女子爲妻,一旁的三皇子附和點頭。

    孟承曄想了想這兩人今後也不需要委屈自己安定朝廷,加上如今他們又拒絕了,便隨他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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