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成團進行時 >第 23 章 第 23 章
    接下來的時間裏,陳千岸除了喫飯和睡覺,剩下的精力都投入了緊張的練習中。

    他基本功不夠紮實,肌肉沒有形成記憶,當下熟悉的舞蹈動作,過會就算能記起動作,跳得也是手忙腳亂。

    只能靠多練習。

    第二天上午,徐滿河走進訓練室,裏面只有陳千岸一個人。

    他以爲自己起的夠早,大多數學員中午吃了飯纔是上班時間。

    “這麼早又在練習呢,看來C位志在必得啊!”

    陳千岸抿着脣,冷淡地說:“你不也來的挺早嗎?”

    “我哪能跟你比啊,你這第一名。”徐滿河說話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笑容看起來假假的。

    陳千岸意興闌珊地和他說了幾句,不如跳舞讓他開心。

    老實說,他努力練習,不是爲了主題曲的C位。別人努力了十幾年,他努力一天就能超過,那他早就從事科研工作了,混什麼娛樂圈。他知道,表現的好會讓支持他的朋友們開心,不辜負大家對他的喜歡,站在第一名的位置上他不虛。

    陳千岸腦袋枕着胳膊,身體疲倦地趴在地板上,閉着眼睛,累到極致一樣。

    不知道的人以爲他是去搬磚,腰痠背痛直不起腰,由於出汗頭髮溼得透透的。

    佔了寬敞明亮的室內的一點位置,一個人躺那兒,顯得有些孤零零的可憐。

    就像一條被甩到礁石上的魚,脫離了賴以生存的水,生命的信號逐漸朝着危險的界限發展。

    江放從他身邊走過,鞋底與地面接觸,產生了摩擦聲。

    陳千岸有所察覺,卻懶於睜開眼。

    江放蹲下身,手臂自然垂着,低低沉沉說着話:“累了?”

    陳千岸腦袋動了動,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聲音黏糊糊的,透着活力不足的樣子。

    “我躺一會,腰快要斷了。”

    江放垂着眼,靜默地伸出手,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生生止住了他的動作,收回了削瘦修長的手。

    他用很嚴肅的表情盯了半晌開口:“脫衣服。”

    陳千岸的身體抖了一下,唰的睜開眼,淺紅色的嘴脣顫抖着,像是聽到晴天霹靂的消息。

    他手掌心撐着地板爬起來:“什麼……?”陳千岸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長長的睫毛閃動。

    江放依舊是一臉嚴肅的表情,清晰的話從嘴裏流出:“脫衣服。”

    原來不是他聽錯啊!

    陳千岸覺得喉嚨有點癢,他沒說話,也沒任何動作,靜靜地和他對視,想探尋出一絲開玩笑的心思。

    然而沒有。江放的神態十分的專注,眉目透着認真,薄薄的眼皮看起來發光。從這個角度,他甚至能看得到他藏在眼皮下淺淺的青色血管,黑沉沉的眼睛,像是有引力的黑洞,多看幾眼,就能將人吞沒。

    陳千岸思緒亂成一團麻線,心裏七上八下的。

    剎那之間,腦子像電影倒帶一樣,播放出許多不可描述的片段,以及社會新聞“男孩子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

    他是不是有那種特殊的癖好,喜歡看人的裸/體?挑中了他這會抵抗力不強,好下手。

    陳千岸扯了扯僵硬的嘴脣,用了身上最後一點力氣,才調整好語氣,儘量聽起來正常。

    “你要幹什麼?”他語氣小心翼翼,右邊的臉頰勾勒出一個梨渦,笑意卻未及眼底,隱藏着防備。

    江放彷彿是嫌他磨嘰似的,語氣多了幾分不耐煩和催促:“我看看你背上的傷。”

    一萬匹馬從陳千岸的頭上他過去,留下一具殘破不堪的身體和一顆凌亂如麻的心。

    他沉着臉色,脫掉了上半身衣服,一股看不見摸不着但是殺傷力極強的火攪拌的他異常煩躁。

    他鼻子哼哼:“以後能不能一句話說完整了。”

    着實給他嚇了一跳。

    陳千岸還要再說點什麼,橘子香甜的味道混合着洗衣液在他的鼻子瀰漫開。

    不是他身上的味道,是江放的。

    江放目光落在他的背上,黑睫烏壓壓地垂着,眉眼竄出一簇深邃的光芒。

    他瞳仁緩緩地縮起,修長的手指悄無聲息碰住了陳千岸背上的皮膚。輕柔緩慢的力道落下。

    陳千岸的耳朵有點熱,明明他的手指冰涼,但觸感是灼熱的,熱度穿透皮膚流進神經和血管一路蜿蜒。

    “你這些傷是怎麼來的?”江放一開口,連他都沒意識到聲音包含着多大的關心和心疼。

    陳千岸很瘦,單薄脆弱的肩,骨架的弧度視線一清二楚,身上沒多少肉,好像商場裏擺出的模特娃娃。

    他的背算不上美觀,貼着三張膏藥,大大小小的傷疤覆蓋着皮膚,其中腰上的一道痕跡極爲明顯,像是被什麼利器劃傷,留下很長的一道疤。

    “這些啊,有的是武術訓練弄的,有的是拍戲弄的。”陳千岸面上流轉着無所謂的微笑:“我有段時間沉迷武俠,羨慕他們拿着把劍飛來飛去,感覺特別拉風和瀟灑,就接了這類型的戲,拍了才知道能飛的起來是因爲吊威亞,腰上拽着跟繩子。雖然我會武功是假的,但是演電視要讓觀衆相信是真的,招式得比劃好,磕磕絆絆在所難免的事情。”

    他說到了興頭上,雙手握成拳頭,臂上的肌肉鼓出來,一副衝出去打架的樣子。

    陳千岸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後悔。即使當日面對的場景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他找到了一個好的藉口調整心態。

    太陽落山了,即使月亮沒有出現,星星發出的微弱的光芒也足夠治癒一個人。

    江放想的有些發怔,遲遲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直到陳千岸的聲音再次傳過來。

    “你們學跳舞的平時也沒少受傷吧?”

    江放回神,簡單地說:“還行。”

    陳千岸長腿伸直,屁股挨着地板,喉嚨裏溢出一聲笑。

    江放身上是帶了一個限制字數的系統嗎,一句話只能二個字三個字的往出蹦。

    他看了眼江放說:“你幾歲開始學跳舞的?”

    “三四歲。”

    果然又是三個字。

    陳千岸驚訝地挑着眉:“這麼早啊?”

    他聽說過有五六歲開始學舞蹈的人,這已經算夠早的了。

    江放擡起眸,輕扯了下脣角:“小時候看我媽媽跳舞,她可能看出我有那麼一點天賦,就讓我早點開始學了。”

    一點天賦?

    陳千岸想翻白眼,他從事演藝行業,自詡是一個有天賦的人。如果江放這種跳舞的水平叫有點天賦,那他可能是有一丁點天賦。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