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成團進行時 >第 24 章 第 24 章
    ???

    陳千岸回宿舍的一路打着哈欠,眼淚由於犯困,生理淚水時不時往外流。

    他簡單地抹把臉,準備到牀上和被窩培養感情。

    大晚上的,洗漱間的人所剩無幾,發出的聲音變得更有穿透力,聽起來異常大聲。

    徐從和擺出二個盆,在水龍頭下就了水。他洗的是襪子,佔了多半個盆,一看就是堆了好幾天。

    從陳千岸洗臉的時候,他就在洗襪子,到他刷好牙要撤時都沒洗完。

    陳千岸多瞧了二眼,瞥見了許從和正在洗的這雙襪子的logo。

    他眉頭皺了皺,眼尾的弧度像上翹着,氤氳着不解和疑惑:“你怎麼還給符卓洗襪子?”

    陳千岸倒沒閒心關注符卓穿什麼衣服鞋子,但腦子裏有印象。符卓換鞋的頻率很高,一般都是網上炒的比較火的一款,他穿的襪子也是同款的牌子。

    許從和囫圇道:“我正好要洗,就一起洗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陳千岸並不覺得只是這樣,好人是這麼當的嗎?洗一雙襪子是順便的事,全讓別人洗多麼沒皮沒臉的人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陳千岸直白地問道:“符卓讓你洗的吧,他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許從和搖搖頭:“真沒有,他練習很累了,我就幫他洗了。”

    “你練習不累嗎?”陳千岸胸口窩火:“真把當他當成大少爺啊,慣的他這壞毛病,我要是你,一把剪刀全剪了,不想洗就別穿。”

    許從和眼底掛着一抹失落,心彷彿被抓了一把,悶悶地疼。

    他和陳千岸不一樣。他當練習生時,仰人鼻息,連露臉的資格都沒有。團計劃的舞臺給了他展現能力的機會,但是有什麼用呢,他沒有公司的支持,留給別人的標籤恐怕只是“符卓同公司的”吧。

    陳千岸撇撇嘴:“他要是欺負你的話,你就告訴我,我可不怕他。”

    許從和脣角微彎:“嗯,我知道。”

    陳千岸想起許從和上次一個人在樓道哭,通過相處,他明白他屬於把苦獨自往肚子咽的人。

    說再多都沒有用,除非他自己想通了,或者受不了了。

    ——

    第二天主題曲測評,學員們起的比往常早,拾掇拾掇,畢竟要上鏡,繁忙的練習生活整的他們最近灰頭土臉。

    謝哲銳去水房洗頭髮了,舒建白站在鏡子前,撩動劉海臭美。

    陳千岸趿着拖鞋,抽了一張膏藥,喊了句:“幫我貼一下膏藥。”

    舒建白應了聲。

    宿舍開空調,陳千岸穿了件背心,揪着下襬的邊緣一把扯了下去。

    他拳頭抵着後背的某一處說:“貼這兒。”

    撕膏藥其實算技術活,撕下後面,前面軟趴趴的粘合到一塊了。

    舒建白邊扯邊吐槽:“難搞,不好撕啊!”

    陳千岸光着背,被他晾了半天,幸好宿舍溫度不是很低。

    “你笨的啊,銳哥一下就能搞定的事!”

    舒建白撕了半天,終於把這張膏藥貼了上去。

    但是貼的皺巴巴的,上面泛起許多褶皺,他指甲擠着皺起的地方往平弄。

    江放剛到門口,手剛擡起,看到了裏面的場景,敲門的動作頓住。

    陳千岸背對着他,手撐着桌子,香肩裸露,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昏黃的光線灑在上面,肌膚如暖玉一樣在發光。

    他覺得很美。

    背上多出來的那雙手,打碎了這一份美感,讓他有種折斷的衝動。

    江放的眼睛,比平時看起來更深沉,裏面翻滾着複雜的情緒,陰暗的,危險的,浮浮沉沉。

    他移開一點目光,不急不緩地敲着門,眼裏的波濤恢復平靜,琉璃的眼珠子清澈乾淨。

    陳千岸偏着腦袋,看到江放站在那裏,立刻笑眯眯道:“敲什麼門啊,你直接進來就行了。”

    他站直了腰,語氣熟絡又熱情,好像見到他非常開心一樣。

    江放輕輕勾了勾脣,面上不顯笑意,邁着輕鬆愉悅的步伐走來。

    他過來送祛疤膏。疤痕不匹配膚色,顯得突兀且破壞美感。

    江放拿過來一盒新的祛疤膏,包裝盒還沒拆。陳千岸拿在手上,大段大段的英文,看了二句,夾/帶了許多專有名詞,不是他的英文水平能看懂的。

    他一手握着盒子,拍着手掌心,不確定地問:“有用嗎?我有的疤都好幾年了。”

    江放:“有的。”

    他停頓幾秒:“我給你抹。”

    陳千岸的傷疤在背後,他看不到,自己抹非常不方便,當然欣然接受江放的好意。

    他突然又想到一個事:“你會貼膏藥嗎?”

    舒建白退到了一邊:“不需要我了?”

    陳千岸揮揮手:“你貼的不行。”

    舒建白一巴掌呼在陳千岸背上,知道他有傷,下手有輕重,但空氣裏“啪”的一聲還是挺響。

    他們倆平時打打鬧鬧,這個動作做起來沒覺得不妥。

    但是舒建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寒氣,直直地打進了他的身體裏,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

    主題曲測評是所有學員從準備參加新秀以來,面臨的最大挑戰,不僅是時間緊,規則最爲殘酷。

    一間房裏架着一臺攝像機,沒有人看,沒有伴奏,自己掌握時間。要求唱跳兩項都合格,纔算過關。測評結果會影響分班和主題曲MV的站位,表現太差的學員甚至無法參與MV的錄製。

    第二次公演只有60多位學員參與,對於剩下的40多位學員來說,主題曲便是他們最後的舞臺。

    主題曲拍攝的內容非常多,藏着許多被觀衆看到的可能性,個人有直拍和宣傳照,團體包括外景、內景和改編曲。前幾期的節目已然成了過去時,抓住這些拍攝的機會,說不準會悄無聲息地冒出頭,力挽狂瀾成爲一枚成團種子選手。

    學員進去後關上門,門外的人看不到裏邊的動靜,表現的怎麼樣天知、地知、看視頻帶的導師們知。

    陳千岸尋着記憶表演完,沒有人現在給他反饋,自我感覺不錯。

    舒建白情況不好,如今這幅模樣跟初舞臺展現出來的截然不同,遊刃有餘的他消失了。

    他苦着臉說:“我半路給忘詞了。”

    陳千岸安慰道:“一句不礙事的。”

    舒建白這種有底子的學員表現的不盡人意,比他差的大有人在。

    有的學員爲了多點時間練習兩天兩夜沒睡覺,節目組一切看在眼裏,瞭解他們的不容易,測評結束後給了三十分鐘打電話時候。

    休息區內充滿着哭聲,關在裏面一個月,再次聽到家人聲音的那一刻心是非常柔軟的。

    陳千岸打給了媽媽,這通電話來的正好。今天臘月二十四,爺爺和老朋友旅遊回來了,一家人歡聚一堂。他人好像在,又好像沒在,餐桌上繞不開的話題人物。

    媽媽和奶奶淚點低,他一再強調住在這裏特別好,讓她們放寬心。

    “我交到了特別多的好朋友,他們都對我可好了。”

    ……

    薛則西撥的也是媽媽的號,聽她說了幾句話,他就想掛電話。

    “我在節目上看到舒家那個大兒子了,則西,你給媽媽爭口氣,一定要超過他,不然爸爸媽媽在這個圈子都沒辦法擡頭……”

    ……

    江放摸着手機良久,按下一個海外的電話號碼。

    一個聽起來年邁的聲音接了起來:“Angelica,是你啊,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近來可好?”

    聊了一會,老人感嘆:“你狀態聽起來不錯,看來交到了新朋友。”

    江放遲疑了一下,緩緩地將心事訴說了出來。

    “Magician,我對一個人產生了佔有慾,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

    電話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Angelica,九年前你見到我的第一面,你說遇見了一件暫時讓你無法釋懷的事,我說那叫交給時間去解決。當時的你,空洞、冷漠、陰鬱,很開心,你有了不同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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