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琛百思不得其解。

    經過他的不懈努力,終於在b市邊緣的一個小村子找到了顧明洛。

    顧明洛坐在紅磚砌成的瓦房裏,悠閒自在的玩着平板,陸時琛走到他面前她才漫不經心地擡起頭來嗤笑一聲:“陸總對我這個替身未免也太執着了一點吧。”

    陸時琛蹲在她面前,問她:“你當真要這麼做?”

    顧明洛一笑,笑得明媚動人:“你看,你這不找來了嗎,我怎麼做,不怎麼做,你不是都清楚的很嗎?”

    陸時琛眸子一深:“爲什麼要跑?我對你不夠好?還是,你覺得不夠?”

    顧明洛當下平板,腦袋低了一下,很快又擡起來,原本白淨的眼圈周圍紅了一片:“時琛,你知道嗎,其實紀醫生一直是賀顏深和柳柳之間的小三。我見到紀醫生的時候,她就看出來我和你的關係了,她覺得我和她很像,跟我說賀顏深會玩膩她,你也會玩膩我。與其被分手,不如自己留點昨晚早一步走開。”顧明洛說到這兒還象徵性的抽泣一聲:“她又跟我說了一些賀顏深和她之間的事情,說賀顏深是怎樣怎樣的混蛋,她讓我離開你,所以就製造了這場逃跑。”

    陸時琛看着她,覺得她眼裏的乾淨澄澈已經被算計和陰謀一點點代替,琉璃色的眼睛看起來有些痛心。

    眼前這個還是愛他的那個女孩嗎?還是會跟在他身後大膽地“我要嫁給你”的女孩嗎?

    對紀紹棠的瞭解不多,但是他潛意識裏就認定紀紹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她幹不出。

    陸時琛猶豫了一秒,還是選擇相信他的愛人。或許,他選擇相信他自己。

    “我知道了,回去我們就投訴她,這種人怎麼配做醫生。”陸時琛說。

    顧明洛大概是知道什麼,並沒有表現出開心的樣子,輕輕一笑:“時琛,我不想呆在這兒了,我們回去吧,這裏太亂了。”

    陸時琛扶着她站起來,問:“你爲什麼回來着兒?”

    顧明洛:“啊?誒,我以爲你知道,這裏是紀紹棠的老師老家啊。她安排車把我送到這兒的。”

    這個謊撒的很有水平,或許從一開始顧明洛就奔着紀紹棠來的。

    陸時琛看着她,終於不再言語。

    紀紹棠這幾天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果然,這事情已經應驗了。

    主任跟她說她被病人家屬舉報,舉報信都寫到院長那兒去了。

    她如往常一樣做自己的事,做手術寫醫囑再查個房,下班回家喂崽子。至於投訴信啥的,她不在意。如果真的因爲陸時琛的無謂投訴就讓她丟了工作,那麼醫院也沒有她繼續待下去的意義了。

    紀紹棠手機自然關機後就一直扔在沙發上,屏蔽了一切的外界信息。她拿出程見秋給的書接着上次的頁碼繼續翻。

    “心理學家認爲,心理狀態常常是從心理過程的發展到個性心理特點形成的一個過渡環節。或從心理過程到個性心理特點形成的過渡階段,常常會出現的一種相對持續的狀態。”紀紹棠給這段做了標記,猜測賀顏深是否處在這個相對持續的狀態下,至少在一年多之前,賀顏深是一個正常人。

    “喵~喵~~”奶橘邁着小短腿爬了過來,髒兮兮的蹭着紀紹棠的袖子。她嫌棄地戳了它一下,右手捏着它的後勁扔到貓砂盆裏。

    奶橘喫力的翻了個身,靠着貓砂盆的邊緣朝她叫,叫聲聽起來竟有些委屈。

    平板機播放着紀紹柳被爆得了乳腺癌的新聞,賀顏深一隻手拿着咖啡,另一隻手拿着一件協議,上面是純英文文本。

    助理楊修走過來關了平板,說:“賀總,已經證實是真的了。”

    賀顏深挑眉,放下咖啡杯:“紀國航相信那個項目嗎?”

    楊修猶豫着說:“消息我們在您出發的前一天就已經放出去了,私家偵探那邊說紀國航有了動靜,但是並沒有完全信任。”

    賀顏深:“如果他完全相信的話那就不像他了。飛機票定好了?”

    “今晚三點多,到b市是週六的下午三點左右。”

    “協議我已經簽過字了,給布朗送過去,後續跟進請他來b市再談。”

    “好的。”楊修接過協議走了出去。

    賀顏深重新打開平板,打開工作安排行程表,把週六的行程就打了差。

    從w洲到b市,飛機得飛十二個小時左右,賀顏深趁着時間還早去臥室休息了一會兒。

    布朗先生拿到協議之後對此表示很滿意,和楊修約定八月會抽時間去b市處理。

    紀紹棠看書看的眼睛酸澀,她站起來做了會兒眼保健操,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四十。

    奶橘已經躺在貓砂盆裏水着了,舒服的喉嚨裏咕嚕咕嚕個不停。紀紹棠捏起它後勁的皮膚將它提了起來,輕輕放進柔軟的墊子上。

    一扭頭看到自己自然關機的手機卡在沙發縫裏,紀紹棠伸手摸了過來,找充電器充上電。

    手機剛一打開,就蹦出一條短信。

    【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看不慣你嗎?因爲你是小三的女兒,你自己還想做小三。你們家是遺傳的嗎?女人都出來當婊子,男的都做混蛋?紀紹棠,最可恨的還是你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假清高。我給過你那麼多次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的。】

    紀紹棠大掃了一眼短信內容,上面備註是陌生號碼。她退出來,理都沒理,無論是誰對她而言都不重要。

    與其說紀紹棠是過度自卑,不如說她是對一切都沒有感覺。天生情感木納,感受不到很多情緒,所以別人這些惡作劇一樣的羞辱短信對她而言就像一條廣告,無足輕重,甚至掀不起一點風浪。當着面都感受不到的東西,還想讓她隔着屏幕感知什麼啊。

    未接來電和短信她看都沒看,關了手機就去浴室洗澡。

    紀紹棠第二天早上剛到醫院就被主任帶到了院長辦公室。

    裏面,陸時琛大爺似的坐在那,看着比院長還要氣派不少。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夾克,高定的西裝褲,擦的一絲不苟的皮鞋。最惹人注意的還是他極其囂張的頭髮,一看就不怎麼好惹的樣子。

    主任把她摁在椅子上,說:“陸總,院長,紀醫生我給你們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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