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錯了?經驗不足?葉淺,這已經不能歸結到經驗上去了,你如果真的知錯,被道歉的人是那個病人,而不是我!

    知道錯了當時我讓你跟病人道歉的時候你就不會用那種態度。

    葉淺,說實話,要不是病人最後取消上訴,我今天來的時候還想,如果我來醫院還能看到你的話,那我就會起訴你。

    因爲,我怕哪天因爲你所謂的‘經驗不足’會有人死在你的手下,而你,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這樣跟一個劊子手有什麼差別?

    哦,有些差別的,你是藉着救人的名頭去殺人,而那些劊子手,不過比你更直接一點兒。”

    紀紹棠說完這句話,擡手看了眼表,“兩分鐘到了,請你讓開。”

    “紀紹棠,有必要這樣趕盡殺絕嗎?”葉淺突然大聲問。

    因爲兩人的爭吵,很快就很很多人指指點點,有幾個院裏的醫生還走了過來。

    “紀醫生,需要幫忙嗎?”徐天提溜着一小袋小籠包走過來,問她。

    紀紹棠看了他一眼,說:“一點兒小事兒。”

    葉淺破口大罵,一邊罵一邊指着紀紹棠,“你說我劊子手?我不就是縫合的時候出了點兒差錯嗎?

    再說人又沒死,死了還另說呢。

    那你呢,有了賀顏深了還不安分,勾搭着徐醫生,還要不要臉?”

    紀紹棠捏緊了拳頭,卻是沒有發作,等她說完了,問:“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請讓開,我要上班了。”

    她這話頂的上所有的言語,讓葉淺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紀紹棠趁這個空擋,繞開她朝着醫院大門走去。

    “紀紹棠,你和徐天的事情你先生很快就會知道的。”葉淺最後還不忘來一句。

    徐天皺眉看着葉淺,“葉小姐,你自己做錯了事,受到應有的懲罰,不知錯還把別人拉去墊背?

    憑空捏造算什麼本事?

    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你這樣說,太令人傷心了。

    行了,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葉淺攥緊拳頭,咬着牙,憤怒的瞪着他,留下一句“我們走着瞧”便踩着高跟鞋走了。

    脫外套的時候,紀紹棠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事情,忽然嘲諷的笑了一下。

    有人一邊道歉,一邊否認自己的錯誤。

    可笑嗎?

    多此一舉。

    徐天后腳進來,看到她的時候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垂,將喫剩下的小籠包放在工位上,說:“紀醫生,剛纔葉淺說的話你不要在意。”

    紀紹棠回頭看着他微微一笑:“我知道。徐醫生,什麼時候喫你的喜糖啊?”

    徐天臉色刷的一下變成了紅蘋果。

    紀紹棠笑笑,這就是傳說中的當代清純男外科醫生麼?

    葉淺的位置果然被騰空了,不僅如此,院長還專門找了她一次。

    說了很多話,大概意思就是,有困難一定要找他幫忙,千萬不要客氣。

    紀紹棠尋思着除了漲工資她也沒啥要他幫忙的事,但是顯然,鐵公雞是一毛不拔的。

    醫院裏盈利再多,工資就是不漲。

    這些人突然間就對他非常客氣,客氣的紀紹棠以爲他們喫錯了藥。

    外出的時間定在了12月1日,眼看就要來了,紀紹棠忙着籌備這些。

    因爲之前沒有如果國外,所以她對這次旅行充滿了期待。

    新事物總是令人期待的。

    另一個腦神經科的醫生也是女性,三十幾歲,正值壯年。

    紀紹棠見過她一面,是個慈眉善目的醫生,紀紹棠挺喜歡她的。

    她們倆的機票在同一天,卻不是同一個目的地。她去O大,腦神經科的醫生去M大。

    紀紹棠開始收拾衣服。因爲緯度差不多,她帶了很多冬天的厚衣服,塞了滿滿一個30寸的行李箱,其他的書本和用的東西就只能提在手提包裏。

    因爲懷孕,她帶不了多少東西,準備其他的缺的到了再買。

    駐家院方已經聯繫好了,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機,然後她直奔目的地。

    總之,這是一個還不錯的旅程。

    十一月二十六這天,是賀顏深的生日。

    紀紹棠記不清楚自己的生日也永遠清楚賀顏深的生日。

    想着這是她爲他過的最後一個生日,多少有些唏噓,準備好好給他過一個生日。

    紀紹棠在實體店定製了蛋糕,讓人直接送到家裏。

    下午下班回家的時候,她準備去超市買些蔬菜和麪條,給他做長壽麪。

    紀紹棠沿着小路往回走的時候,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好像要發生什麼,又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流逝了。

    她有些害怕,加快了速度。

    漸漸的,身後有人腳步頻率一直保持着和她一樣,她快了那人快,她慢了那人慢。

    紀紹棠掏出手機立馬撥通賀顏深的電話。

    並沒有人接,賀顏深越來越心慌。

    忽然,那人的腳步更快了起來,紀紹棠想要擡腿跑的時候,已經晚了。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到前面路口處,賀顏深和紀紹柳肩並着肩哭過。

    紀紹棠沉沉昏迷。

    賀顏深早上從公司裏回來,竟然接到了紀紹柳的電話。

    紀紹柳被封殺差不多已經快要半年了,他們沒有再聯繫。

    紀紹柳說,有東西要給他,想和他見一面。

    賀顏深沒有懷疑別的,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她。

    因爲她覺得,紀紹柳現在已經不能給她造成任何危險了。既然這樣,又有什麼理由不去看看呢?

    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來溜溜才知道。

    他們倆約在紀紹棠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賀顏深到的時候,紀紹柳已經坐在那裏了。

    一個人的變化,是可以很大的。

    眼前紀紹柳哪兒有曾經在熒屏上光鮮亮麗的樣子,一頭長髮枯黃沒有營養,臉色也蒼白蠟黃,好像從少女直接到黃臉婆。

    賀顏深低下頭,不再看她:“你想給我什麼?”

    紀紹柳微微一笑:“顏深,你很着急嗎?”

    賀顏深擰眉:“對。”

    紀紹柳:“顏深,你知不知道,其實曾經我也很愛你。”

    “和我無關。”

    紀紹柳苦笑一下:“這四個字你聽過紀紹棠跟你說嗎?你聽了什麼感受?”

    賀顏深一愣,仔細回想一下,雖然紀紹棠沒說過,但是她的態度表明過。

    她不耐煩的時候,可不就是這種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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