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總裁他病的不輕 >第131章 自以爲是
    紀紹棠臉紅的跟個紅元帥蘋果一樣。

    就怎樣?她也不知道。

    賀顏深欺負人欺負成功了,直起身子,說:“走吧,時間不早了。”

    紀紹棠被他一提醒就想說“你再這樣我就不跟着你一起去了”,然而話到嘴邊,她也發現這話說出來是有多傷人,只能作罷。

    紀紹棠回房間去拿包,賀顏深從衣架上取下她的外套,淺黃色的毛呢大衣,還挺沉。

    紀紹棠出來,從他手裏接過自己的衣服,道:“趙蘭給我發了消息,讓我儘快過去。”

    賀顏深沒說話,擰開門。

    紀紹棠也不知道她這是拒絕還是同意。

    開車到遠景陵園的時候,山腳下停了很多私家車,看來在除夕這天掃墓的人還是挺多的。

    紀紹棠抱着賀顏深半路買的一個小海豚玩偶,跟着他從山底走到近山頂。

    車開到一半的時候,賀顏深忽然說要去買點東西,結果一下車就買了和海豚玩偶,紀紹棠還以爲是送給她的,結果賀顏深明確的說不是。

    難道顏研喜歡這種軟綿綿的玩偶嗎?

    紀紹棠目光搜尋那唯一的一個墓碑,卻沒有找到。

    那麼明顯的標誌性墓碑,怎麼會找不到呢?

    直到賀顏深帶着她來到墓碑前,紀紹棠才直到自己爲什麼找不到。

    因爲,顏研的墓碑旁邊,起了一個新的墓碑,比顏研的小一些,上面甚至沒刻名字,僅有一小行——父賀顏深立。

    紀紹棠瞬間就明白這個小墓碑是什麼意思了。

    怪不得賀顏深會在掃墓的時候買玩偶,他不是給顏研買的,而是給他們還沒出生的孩子。

    紀紹棠手裏抱着的玩偶點掉了下去。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座墓碑,全身顫抖。

    賀顏深抱着她,道:“棠棠,對不起。”

    不知道是第幾次說對不起了,紀紹棠深吸一口氣。

    “你爲什麼要這樣?”她問。

    她是明確的寫過捐贈證明的,雖然心裏很不捨,但是她仍然將小朋友的屍體捐贈給了醫學研究。

    賀顏深不知道怎麼回答。

    紀紹棠怪的不是他留了他的屍體,而是他以他的名義爲小朋友立碑。

    紀紹棠最怕有些人自以爲是的做自認爲對你好的事兒。

    有時候反而是累贅。

    她顫抖着身子,豆大的淚珠一顆接着一顆地從眼窩滾落,沉重的似乎要將地砸一個坑。

    賀顏深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他也是我的孩子,我不願意看他被泡在福爾馬林裏,不願意他被人解剖。”

    真的很少有人願意自己親人的屍體被用於醫學研究,除非那人是自願捐贈。

    紀紹棠捂着嘴巴,儘可能地抑制哭聲。

    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從悲傷中走出來,好不容易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好一點了,賀顏深很不長眼,一下子又把她帶回絕望之中。

    紀紹棠推開賀顏深,蹲下來撿起海豚玩偶,拍乾淨上邊沾染的塵土,放在小墓碑前。

    賀顏深看着她的動作,心裏針扎似的疼。

    他有時候也後悔自己這個決定,捐贈了的話,偶爾說不定還能看到。

    每每來這邊的時候,他就覺得窒息,自己難守的不行,現在也帶着紀紹棠開始難受了。

    有句話叫“眼不見,心不煩”,但是不適合用在這裏。

    無論是見或者不見,這就像一個長大了的腫瘤一樣,不能共生。

    疼的時候撕心裂肺的疼,不疼的時候,沒有多少感覺。

    想不起來的時候,就能平平淡淡的,覺得也沒什麼,但是一旦想起來了,那種剛開始的疼痛一股腦的衝擊而來,甚至比剛開始還要疼。

    把事情推諉給時間,其實非常滑稽,話沒說死,等於什麼也沒說。

    時間是無限的,你不能指望用無限的時間去治癒你遺留在時間中的傷害,就算被治癒了,不是時間治癒的,而是記憶。

    在你的記憶中,你對讓你難過的事情避而不談,然後你開始,慢慢地淡忘那件事。

    所以這就是,你認爲的時間會治癒一切傷痛。

    時間還將無限下去,你也將繼續遺忘,直到徹徹底底地忘記。

    紀紹棠在這個過程中就是在自我遺忘,自我治癒。

    然而今天,賀顏深逼着他想起了這事兒。

    紀紹棠胡亂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轉過身跌跌撞撞地要下山。

    “棠棠!棠棠!”賀顏深追上去,拉着她的胳膊:“你等等。”

    紀紹棠沒理他。

    “你怎麼了?”

    紀紹棠忽得停下腳步:“怎麼了?賀顏深,你難道不知道我怎麼了嗎?

    你憑什麼自以爲是的爲我的孩子做決定,憑什麼自作主張地把他葬在這兒?”

    賀顏深又搞砸了一件事,他想解釋都解釋不了什麼,眉頭皺的死緊死緊:“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不是自作主張,我以爲你也會開心。”

    “呵!”紀紹棠冷笑一聲,聲音苦澀地不行。

    越解釋越亂,賀顏深終於不再試圖解釋什麼了,只靜靜地跟在他身後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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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到半山腰,賀鳴松抱着一束菊花上來了。

    賀顏深只瞥了一眼,前面是紀紹棠,旁邊又有賀鳴松,很明確這樣子顯然是來看顏研的。

    賀顏深不允許。

    但是紀紹棠就埋着頭前行,根本顧不上別的。

    “棠棠,在車裏等我。”賀顏深只得將車鑰匙塞到她手裏,轉身去截賀鳴松。

    “站住!”賀顏深聲音不渝。

    賀鳴松抱着花僵了一下:“怎麼,我給我自己的妻子掃墓你都不允許了嗎?”

    賀顏深:“你別虛情假意地去我媽墳前表達你那些令人噁心的懺悔,我媽不需要,你只會髒了她的眼。”

    賀鳴松看着她:“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是她正正經經的丈夫,我爲什麼不能去看她?我怎麼就是髒了她的眼了?你的想法就是你媽媽的想法嗎?她真的不想見我嗎?”

    “我媽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要不是你,她怎麼會自殺?怎麼會想不開?”賀顏深沉着臉,冷冷地道,說的很肯定。

    顏研是那麼的年輕,那麼的漂亮,卻因爲賀鳴松這個渣男,白白斷送了自己的一生。

    如果她能活着,會見到紀紹棠,說不會還會見到他們的孩子。

    一切都是賀鳴松引起的,理性讓他承受後果。

    僅僅是讓他破產,賀顏深並不過分。

    這也是念在曾經賀老爺子對他好的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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