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表小姐要出家 >第105章 第105章你教教我,怎麼能做到……
    沒過多久,喬木來報,稱崔夕寧來院拜訪。

    崔慕禮在廳堂見了她,崔夕寧寒暄客套幾句,將孫慎元欲棄科考,從舉薦入仕的打算,及謝渺替二人的主意,向他詳細來。

    崔夕寧問:“二哥,羅尚是你在刑的長官,依你對他的瞭解,你覺得阿渺的辦法行得通嗎?”

    崔慕禮頷首,“阿渺穎悟,此法巧妙至極。”

    崔夕寧終於放下心,“我明日便去跟慎郎說。”

    “夕寧。”崔慕禮問:“你確定要嫁給孫慎元嗎?”

    崔夕寧微微一愣,自二哥知曉她與慎郎的關係,除去幫忙,並未打探過其他。她知曉,一面二哥是尊重,另一面則是心致,不願多加干涉,畢竟他們是隔房的堂兄妹,來往並不密切。

    但他相問,她仍勇敢地吐『露』心聲,“二哥,除去慎郎,此生我誰也不嫁。”

    崔慕禮靜默,昨日他也曾說過類似的話,然而……

    “二哥?”

    “嗯。”崔慕禮回神,:“既然如此,你不妨讓他再加幾句話。”

    崔夕寧洗耳恭聽,待他說完,眼『露』驚喜,“二哥,你想得真周!”

    崔慕禮:“阿渺的法子,我不過是錦上添花。”

    崔夕寧掩脣而笑,“你與阿渺可真是彼倡此,默契非常。”

    ……是嗎?

    崔慕禮神『色』悵惘。

    崔夕寧注意了,關切:“二哥,你舊傷未愈,千萬要注意休息,莫要太過勞累。”

    崔夕寧雖居於內宅,卻也知崔慕禮深受聖上看重,得的榮耀是真,揹負的壓力亦是真。

    崔慕禮謝過關懷,回房,再度陷入沉思。

    王永奇被捕後,張賢宗看似無動於衷,暗裏卻又下了記猛招。

    前幾日,四皇子向承宣帝上折,稱自己暗中調查數年,終於查獲一起特大的私鹽販賣案,其中牽扯淮、長蘆、廣多地的鹽運使司,涉案官員無數,影響極其惡劣。

    鹽爲五味之首,民生必須,自古以來,均由官府掌控。私下煮鹽、販賣是重罪,然因利潤奇高,不少人仍鋌而走險,爲銀錢而擾『亂』鹽市。

    大齊開朝以來,已破獲過三次私鹽販賣案,然與四皇子此次提交的鉅額相比,竟都只是小菜一碟。

    四皇子憑藉此案,再度得承宣帝的誇讚,因包庇郭氏一族的陰霾,彷彿已消散無形。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愧是張賢宗。

    眼看聖上漸暮,朝中呼籲立儲的聲音越來越多,承宣帝雖暫無表態,但心中定在權衡。

    是立年歲已,雖偶有紕漏,但政績名聲在手的四皇子?亦或是立儲立嫡,將至高權力給予身尊貴卻不滿一歲的九皇子?

    甘瓜苦蒂,天下物無美亦!

    此番四皇子來勢洶洶,不僅立下大功,竟還一反常態,以禮待他,相邀赴宴……

    張氏的野心,嘖嘖嘖。

    崔慕禮又想謝渺送來的封信,上頭白紙黑字寫着的人名,正是遠在北疆軍營,定遠侯身邊共戰多年,親如手足的兄弟。

    ——如寧德將軍鄒遠。

    常言,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尤其這箭是由身邊親信放,若非神通廣大,又有幾人能躲得開?

    他的阿渺啊……無論從何處得知此事,樣心善,一次次提前將消息傳給他,請他助定遠侯躲開陰謀詭計的暗算。

    張氏拉攏又如何?他不會辜負與念南的兄弟情,亦不會叫阿渺失望,做個背信棄義之人。

    想周念南,崔慕禮便苦笑連連。

    他與念南都將對視爲勁敵,卻原來阿渺對誰都無意。他們要做的並非脫穎而,竟是與佛祖搶人……

    “公子。”外喬木在:“奴準備好了晚膳,您是現下用,還是晚些再用?”

    崔慕禮沒有用膳,他去拜訪了謝氏。謝氏雖見了他,卻面『露』愁容,朝他搖頭嘆息。

    她抱歉地:慕禮,阿渺心意已絕,你不如……放下吧。

    崔慕禮並未多言,離開蒹葭苑後,轉頭去了海花苑。

    房裏,謝渺正樂樂陶陶地抄着經。

    她就知,姑母疼她愛她,定會如她願。待她去了清心庵,姑母初時或許會有不適,但時日一久,習以爲常後,便會發現——也還好嘛。她只是在清心庵家,又非被關進大牢,喫苦受難去了!

    至於她答應姑母的帶髮修行……不管了,謝渺決定先斬後奏,她絞了頭髮,一切已定局,姑母還能將頭髮種回她腦袋不?

    甚好,甚好。

    崔慕禮來的時候,謝渺正抄完最後一個字,她遲疑片刻,仍是應允他進來。

    橫豎姑母已送還他的個大箱子,她們姑侄態度明確,相信他能夠理解。

    以往她還會裝客套,此刻卻是開見山,“表哥,你有事嗎?”

    崔慕禮:“夕寧來找過我。”

    謝渺瞭然,“是孫慎元的事?”

    “嗯。”崔慕禮:“夕寧向我打聽羅尚的爲人,我便……”

    他將與崔夕寧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謝渺:“還是你想得周。”

    崔慕禮靜了會,又:“前幾日你送來的信,內容事關重大,你能否再描述下當日細節?”

    哪裏來的細節?都是她編的東西。

    謝渺不想浪費時間,“該說的我都說了一遍,你再問,我也說不新的。”

    崔慕禮再:“雪球——”

    “崔慕禮。”謝渺打斷他,“姑母已經將你的箱子退了回去。”

    崔慕禮應:“嗯。”

    她:“姑母允了我,後日慕晟辦完百天,便許我去清心庵長住。”

    崔慕禮:“好。”

    她:“再來找我了。”

    崔慕禮望着她,眸光微動,泄『露』心緒起伏。

    “阿渺。”他問:“你教教我,怎能做像你一般忘得徹底?”

    謝渺笑了笑,“再活十年即可。”

    爲何是十年?

    疑『惑』間,有些東西在他腦中轉瞬即逝,可任憑他反覆尋找,都尋不丁點端倪。

    謝渺不再看他,轉過身提醒:“表哥,時間不早,你該走了。”

    他:“好。”

    腳步聲拖沓離去,就在謝渺鬆了口氣時,卻又猛然反轉——

    她被人從身後抱住,冷松香闖入鼻息,還有他依偎在頸間,孱弱近似無助的聲音。

    “阿渺。”他緩緩收攏手臂,搖着頭:“我做不。”

    謝渺垂首,細看他的一雙手。修長乾淨,骨節分明,能握筆提字,亦能彈琴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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