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這都市社會生活,會不知不覺改變一些習慣。”

    坐在會議室裏,楊東浩閉着眼睛,心裏有些感慨。

    今天已經是島醫學交流會的第四天了。

    這幾天裏,楊東浩每天按時按點的來會議室裏點卯,過來就是往椅子上一靠,閉上眼睛假寐,等到散會以後,回到酒店房間裏面修煉。

    而像是這樣點卯打卡的事情,如果放在幾年前,楊東浩剛從山村來到都市那個時候,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他纔沒興趣陪龐教授這種人,在這裏浪費時間。

    但是現在。

    楊東浩有點明白,什麼叫做身不由己了。

    “難怪過去那些修行的人,到最後都要離開社會,獨自躲到深山老林之去修行,他們爲的就是擺脫這紅塵俗世之的各種牽絆。”

    楊東浩心裏思忖琢磨着:“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真的可以做到了然一身無牽掛呢?哪怕就算是到了深山老林之,那也是身在而心不在,俗話說的好,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朝,就是這個意思了,師父之前讓我進入都市歷練生活,目的就是在於這裏了。”

    “……楊教授?楊教授!”

    楊東浩睜開眼眸,發現會議室裏空空蕩蕩的,龐教授等人在他剛纔出神思忖的時候,早就已經走的一乾二淨了,就只剩下了他和馬彥強兩人。

    馬彥強也是一陣無奈,無語的看着楊東浩,輕咳了一聲,“你……還真睡着了?”

    他一開始以爲這幾天,楊東浩都是在假裝睡着了,但是剛纔人走了以後,他特意等了幾分鐘,仔細觀察了一下楊東浩,發現他呼吸均勻,神態放鬆,儼然彷彿就是真的熟睡了一樣。

    而且。

    還是喊了好幾聲以後,楊東浩才睜開眼睛。

    這就讓馬彥強很佩服楊東浩了,在這樣的場合下,被孤立了還能夠堅持每天都來——睡眠質量竟然還能這麼好。

    “呵呵,怎麼了馬教授?”

    楊東浩站了起來,也沒有回答馬彥強的話,隨便他怎麼想去吧。

    “明天就是義診活動了。”

    馬彥強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來,認真的說道:“楊教授,這幾天,真的是有些對不起了。”

    楊東浩明白他的道歉,是指的什麼意思,擺了擺手,笑吟吟的說道:“沒關係,這事兒和你無關。”

    “嗯,雖然和我沒關係,但我畢竟是這島醫學交流會的主辦方,又是我邀請你過來的。”

    馬彥強嘆了一口氣,有些尷尬的說道:“認真說起來的話,其實我也有責任的。”

    “衆怒難犯嘛,對不對馬教授?”

    楊東浩笑了笑,話鋒一轉,說道:“義診活動是幾天?三天時間嗎?對了,這義診活動,來看病的病人多嗎?”

    “非常多。”

    馬彥強嗯了一聲,解釋說道:“這幾天,已經將義診活動宣傳出去了,你也知道的楊教授,京都市這邊的醫療系統比較完善一些,全國各地來這裏看病的病人,真的是過江之鯽,前仆後繼的,病人是根本不會少的,缺少的只是好醫生罷了。”

    “嗯,這倒是。”

    楊東浩點了點頭,笑吟吟的說道:“馬教授,你是有什麼要交代我的嗎?”

    “交代稱不上。”

    馬教授搖了搖頭,客氣的說道:“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嗯,怎麼說呢,由於咱們這種島醫學交流會,參加的人都是教授級別的,所以在舉辦義診活動時,京都市這邊有許多醫院,會趁機將一些疑難病症的病人送過來,讓我們幫着診斷治療一下。”

    頓了頓,他輕咳着說道:“所以,不僅僅是病人多,而且各種稀奇古怪的病症也比較多一些,這個你得有心理準備纔行。”

    “對於醫生來說,難道不是遇到複雜棘手的病情後,覺得感興趣纔對嗎?”

    楊東浩笑吟吟的說道:“越是複雜棘手,稀奇古怪的疑難雜症,才越有挑戰性啊,如果每天只是治療一些感冒發燒的病人,那不論在醫院裏待多少年,那在醫術方面也肯定不會有所提高啊。”

    “楊教授你說的沒錯。”

    馬彥強贊同的點頭,“我以前在醫院上班的時候,也是經常和手下醫生這樣說的,遇到拿不準的病情時,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要詢問一些其他醫生,而一些病情嚴重的患者,每次進行病情討論時,所有醫生都要參與會診救治,一起分析討論學習,只有這樣才能夠提高醫術。”

    說着,他話鋒一轉,認真的說道:“楊教授,咱們的義診活動,其實更有點像是專門治療疑難雜症病情的病情分析大會一樣,因爲大多數找到這裏來的病人,還有京都市醫院送過來的病人,沒有一個是病輕的,換句話說,病輕的病人,他們也不會跑到咱們這裏來,所以,大多數病人都是稀奇古怪的病症……如果你沒有十足把握的話,還是儘可能的少發表一些意見……嗯,你也知道的,龐教授等人現在聯合起來孤立你,如果到時候說錯話了,可能……”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楊東浩,後面的話,馬彥強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馬教授。”

    楊東浩啞然失笑,看着不好意思的馬彥強,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去出什麼風頭的。”

    “呵呵……”

    馬彥強幹笑了幾聲,老實說,他現在實在是拿捏不準楊東浩,究竟是怎樣的脾性了。

    說楊東浩脾氣大的,在被龐教授等人明顯孤立對待後,他還能夠淡定自若的待着,如果換成其他人的話,恐怕早就拍屁股走人了;而如果說楊東浩脾氣小的話,在島醫學交流會的第一天,就直截了當的說衆人是在做無用之功,直接惹惱了所有參會的人。

    “沒事兒的話,我先走了啊。”

    楊東浩打了一聲招呼,轉身不緊不慢的走出了會議室裏。

    馬彥強正打算緊隨其後離開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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