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龐三金遲疑的望向黃雲雪。
“這個戴上。”她車開得很快，專心的盯着前方，隨手丟給了龐三金一個牌子。
上面寫着，特別偵查顧問。
龐三金帶在了胸前，這下子總算有底氣了一些。
車子停在了鎮中心的一棟老公寓樓下，黃雲雪說現場就在一樓的洗衣房裏。
通過樓道拐進一條狹長的過道，盡頭是一個電梯口，對面是一扇虛掩着的門。
剛來到門前，龐三金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黃雲雪推開門往裏走，裏面已經到了幾個警員，正在查看着一個側開門的洗衣機。
走進一看，龐三金不由得一陣噁心。
洗衣機裏塞着一個血肉模糊肢體扭曲成一團的屍體，鮮血橫流。
“黃大小姐，就是不一樣；破了一個案子，馬上就給安排了助手。”一個看上去油頭粉面的男警員一看到黃雲雪走進來，冷笑了一聲，酸溜溜的說。
“查看可不是靠人多，靠的是經驗。”旁邊一個四十幾歲的老警察在剛纔說話的警員身邊附和着，負着手一幅道貌岸然的姿態。
“鄭康，汪林叔，在現場就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吧。”接着另一個二十幾歲年紀的男警員一臉嚴肅的提醒其餘的兩人。
“我說，林巖海你好像對黃大小姐特別上心啊，不過啊，做前輩的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癩蛤蟆可喫不着天鵝肉。”被稱爲汪林叔的老警察拿腔拿調的說着，陰狠的撇了年輕警員一眼。
好像在說，你小子是欠敲打了。
“能麻煩說一下情況嗎？”黃雲雪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愛誰誰的表情。
“屍體是早上十一點半的時候被一個來洗衣服的老太太發現的，她受了驚嚇已經送了醫院。”還是林巖海給做出的報告，不過他始終都在避免正眼去看黃雲雪，樣子有點扭捏。
也難怪老警察說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喜歡黃雲雪。
黃雲雪不是沒察覺而是根本不在意，從走進現場的一刻開始她的目光就一直在四處環視着，最後停在了一個沾着血液的洗衣液瓶子上。
她下意識的看了看龐三金，發現他也正盯着那個瓶子，心裏也就有了數。
很可能兇手拿那個瓶子來敲過死者，甚至可能就是作案兇器。
很快法醫化驗人員相繼到場，黃雲雪指着那個瓶子，讓他們拿回去化驗血液和指紋。
龐三金不經意間發現，似乎有充滿敵意的眼神正在註釋着自己，轉頭一看，原來是那個林巖海。似乎不理解爲什麼龐三金可以跟黃雲雪走那麼近，真是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龐三金自己反正是一點感覺沒有，他也沒功夫去想拿林巖海要幹嘛，因爲這個現場有些奇怪。
明明屍體就在這裏，但是卻沒有鬼氣。沒有形成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鬼氣形成之後離開了這裏。
這種情況倒是並不奇怪，有的人可能是突然被襲擊，都不知道自己死了，那麼就會有現場沒有鬼氣的情況。
“是的，她是十二樓1202房一對夫妻家的保姆。”林巖海報告。
“好，我上去看看。”黃雲雪點點頭，轉頭示意在發呆的龐三金走。
坐上電梯，黃雲雪看了看龐三金，問：“怎麼樣，有什麼看法？”
“暫時沒有。”龐三金茫然的搖搖頭。
來到1202，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一看穿着警服的黃雲雪神色就緊張了起來。
女人帶着黃雲雪和龐三金在客廳坐了下來，這時候一個拿着公文包的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似乎是女人的老公，她一看到男人，明顯就沒剛纔那麼緊張了。
夫妻兩說死者叫邱琳，平時做事很輕快，也沒什麼奇怪的行爲。
龐三金一想，死者是在完全沒想到的情況下被殺死的，而且還是用洗衣液瓶做的兇器。那麼就很可能是一個死者非常熟悉的人，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暴起殺害。
但是夫妻兩卻說，其他的警察說是入室作案，通常是陌生所爲。
龐三金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樓下那幾個人才說的。
當然了，在沒有得到龐三金的線索的前提下，這樣的判斷實際上也無可厚非。
夫妻兩還提到，死者有過一個男朋友，不過一個月前已經分手了。
離開了1202，黃雲雪若有所思的說：“我想從這個男朋友查起，你覺得怎麼樣？”
“我也是這麼想的。”龐三金點點頭，最起碼這和他人爲的熟人作案是相契合的。
黃雲雪從死者的手機裏看到她有一個聯繫很密切的閨蜜名叫劉芳，兩人就啓程去問問有沒有關於死者男朋友的線索。
打了電話，對方說正在幫人帶孩子，人在公園，不介意的可以過去。
來到了公園，很快就找到了正坐在滑梯旁的一個女人，就是要找的那個劉芳。
一番瞭解下來，劉芳似乎也對死者的前男友知之甚少，唯一知道的是，死者的前男朋友有暴力傾向，經常會毆打死者。
黃雲雪拿着小本子快速的記錄着，那淡定從容完全不像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警察。
問完了劉芳，留了住址。兩人就告辭離開；就是在這時候，龐三金撇眼見發現，劉芳身上有粘連着的鬼氣。
很大可能她居住的地方有什麼異常。不過想着眼下查案要緊，也就不去糾結。
晚上龐三金回了宿舍，躺在牀上輾轉反側，越想越奇怪，怎麼會那麼巧，好友剛死她身上就粘連了鬼氣。
於是第二天龐三金自己蹬了個共享單車就來到了劉芳的住的地方，是一棟廉租房。
鑽進樓裏才發現沒有電梯，而劉芳還住在八樓，只能是罵罵咧咧的往上爬。
剛爬上十二樓，擡眼一看，黃雲雪那曼妙勻稱的身體正靠在牆沿，歪着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明亮的眼睛透着得意的光，好像在說，真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