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着急,在擔心。
雲珞出聲,“你怎麼找來的?”
厲司臨鬆開擁抱,雙手扶着雲珞的肩膀,發現雲珞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溼,褲腿也是全溼了,更是雙手顫抖,慌亂的問,“你有沒有事?羚羊是不是欺負你了?他是不是把你……”
他的聲音急切,容顏因爲着急而有些扭曲,那雙眼睛,因爲充血而赤紅,就像是一隻發怒的困獸,卻又在極力隱忍。
雲珞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厲司臨。
他的情緒失控了,爲了她。
因爲雲珞沒有立刻迴應自己,再看雲珞這一身上下,略顯狼狽的模樣,厲司臨只覺的“轟”的一聲,有悶雷炸響在腦海裏。
他還是來遲了嗎?
他的未婚妻,被人欺負了。
一瞬之間,隱忍壓制許久的怒磅礴而出,本就赤紅的眼睛,露出兇光,殺意宛如決堤的江河,控制不住的翻滾而出。
該死的三月,該死的溫蒙!
該死的羚羊!
就在他崩潰暴走的邊緣,雲珞喊了一聲,“阿臨。”
她的聲音,拉回了男人的一絲理智。
他看着雲珞,一時間神色複雜,痛恨又自責,憤怒又委屈。
太多情緒交雜一起,雲珞根本分不清楚。
她正打算跟厲司臨解釋,不料男人再次將她擁抱進了懷中,大手扣住她的後腦,緊緊將她扣在自己胸膛上。
耳邊是男人心臟如雷的跳動聲,還有他明明顫抖卻極致溫柔的安慰,“別怕,別怕……你別怕……”
“我怕什麼?怕你不要我了?”雲珞反問。
“不會……不會……”
他搖頭,然後鬆開雲珞,“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殺了那三個混蛋再來找你,等回去京都我們就去領證!”
男人氣勢磅礴,轉身要走,雲珞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她歪着頭,“我年齡不到,領不了證。”
“我想辦法!”
雲珞心頭宛如雷擊,激動又感動。
她扯開嘴角,笑問,“髒了你不嫌棄?”
“胡說!”
厲司臨徹底折回身來,手指拂過她的臉頰,“我的女孩兒,不髒。”
“傻子。”雲珞也徹底笑了,將厲司臨拽來客廳,將他摁坐在沙發上。
女孩兒的雙手,捧着男人悲傷又憤怒的臉龐,“彆氣了,我又沒事。”
“嗯?”厲司臨表情一怔,彷彿是意外自己聽到這樣的話。
雲珞解釋,“沒有誰欺負我,除了你,也沒人能欺負得了我。”
“可是……”
厲司臨道,“我從監控裏看到你喝了那杯紅酒,你和羚羊都喝了,我還聽到三月和溫蒙說,他們下了加倍的藥量,而且,他們還說你跟羚羊在一起……”
這纔是爲什麼剛剛看到雲珞的狼狽樣便以爲她真的被人欺負了。
“那種藥對我沒用,就算再下三倍四倍的量,也是一樣。”雲珞耐心的解釋,這也是爲什麼她當時乾脆將紅酒全喝了的原因。
她的身體對很多藥物免疫,這種催動情緒的藥物類,也在其中。
見他還沒回過神來,雲珞揉了揉他的臉頰,“我真沒事,再說了,我是醫生,就算有事,我也能自己搞定。”
厲司臨窘迫的怨了一聲,恨不得找個縫隙鑽機去,唯有將雲珞重新箍在懷中,不讓她再看他窘迫的表情。
“我還沒來得及說,你就發飆了,還要去殺人。”雲珞想要掙脫開,可是厲司臨箍得太緊,她根本掙脫不開。
“我聽到他們說對羚羊和海豚下藥,我都瘋了,發給你發信息你也不回,我就以爲……哎呀,我忘了你會醫術,這種問題應該難不倒你……”
厲司臨說着,忽然想到羚羊,“那隻羊沒對你動手動腳吧?”
“要是動手動腳了,你會怎樣?”
“把他手砍了!”厲司臨毫不猶豫的說。
“他沒有。”雲珞搖頭,“羚羊還是很正人君子,我給他紮了幾針,就沒事了。”
“我未婚妻真厲害。”一瞬間,厲司臨心情好轉。
他找了雲珞許久,調取了酒會上的監控,一路找來,正要去敲雲珞之前那個房間的門,就看到揹着包她的在前方,他趕緊追上來。
“你坐會兒,我去換身衣服洗個澡。”
“好。”
看着雲珞拿了浴巾進入浴室,厲司臨馬上拿起手機給陳甸發佈了一個任務。
兩張照片,一道命令:一人一根手指頭!
他從監控裏看到,是溫蒙下的藥。
至於三月,當初便是這個女人蠱惑了大鹿,導致了後來這麼多的事情。
按照以前的風格,他會直接拿了三月性命,反正三月這種禍害留着也沒有意義,剷除了最好。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戀愛過後,他好像變得仁慈了一些。
這是人設崩了嗎?
跟別人口中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的評價越來越相距甚遠了!
雲珞在浴室裏待了許久,等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取掉了面具,露出她本來的容顏。
她身上裹着浴巾,溼漉漉的頭髮也沒包起來,就散在後背,還滴着水。
剛找來吹風機,厲司臨就過來,伸手拿過了她的手裏的吹風機。
“我幫你吹。”
“好。”
頭髮吹乾,雲珞便躺上了牀,厲司臨跟着爬上來,就在她身邊側臥着,“你不穿衣服,是不是想勾引我?”
“那我能勾引成功嗎?”雲珞笑,忽然反問,“你之前說,回去就領證?”
被她提起這件事情,厲司臨清了清嗓子,說,“只有不到三個月了,我覺得,我還能再等等。”
“我真搞不懂你。”雲珞搖頭。
就沒見過厲司臨這麼軸的男人,她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他還要等。
忽的,雲珞眸光一轉,看向厲司臨的眼神,不懷好意起來。
厲司臨覺得這目光挺滲人的,於是問,“你想做什麼?”
“你說,我給你下點藥,是不是我就能把你吃了?”
厲司臨,“……”
她怎麼這麼敢想?
“不許胡來!”厲司臨一把拽過雲珞,將她箍在懷中,“聽到沒有?”
“你這已經不叫傳統,就是思想腐朽古板,你這思想還停留在三十年前吧?”
厲司臨哼了哼,然後小聲說,“我就是想把自己當成你二十歲的禮物,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