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明靠在牀頭邊,閉着眼思考着家族的發展大計。
想到了祠堂裏的老祖宗,他面色一陣抽搐惶恐,卻又一陣激動興奮。
“老祖宗,是一把雙刃劍吶,用的好了,可讓我們王氏家族重振逝去的榮耀,用得不好了,估計得天天挨雷劈。”
“這件事,得好好琢磨琢磨。”
王玄明沉吟,翻動身體,卻陡然眸光一凝。
“咦?我的傷好了?!”
王玄明驚呼,發現自身體被閃電燒焦的部位不知何時都已經長出了新肉。
而且隱約間。
他感覺自己的力量大了很多,筋骨也靈活了很多,氣血旺盛了一大截。
“修爲......修爲突破到了枷鎖境巔峯?!”
王玄明驚喜激動。
他之前只是枷鎖境中期,可被老祖宗雷劈了一次,竟然稀裏糊塗的就晉級到了枷鎖境巔峯。
距離下一個境界改命境,只差一步!
“哈哈哈,原來被老祖宗雷劈還有這等好處。”
王玄明興奮的從牀上一躍而下,剛穿好衣服就看到王大山和王二山也來了。
二人同樣滿臉喜色。
他們被老祖宗雷劈了之後,傷勢也迅速復原,修爲大增,都到了枷鎖境巔峯。
“老祖宗仁慈啊。”
“打是疼罵是愛,說的就是咱們的老祖宗啊!”
王玄明感慨,眸光微紅,心中對老祖宗的一絲怨念也消散了。
“老祖宗也不容易啊,死了還要爲子孫們操心。”
王大山和王二山也不由點頭,心頭激盪。
“族長,明天給老祖宗舉行一個歡迎回家的儀式吧!”王大山眼珠子一轉建議道。
“大嶽城的歐陽家,挖出了一具化石級老祖宗,都大宴三日呢,咱們挖出了第一代老祖宗,最起碼也要大宴一個月。”
王玄明搖頭微笑道:“大宴一個月就不必了,太過鋪張浪費。”
“如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家族需提倡節儉,把錢財多用來做善事救濟天下百姓纔是正道。”
王大山和王二山聞言,頓時肅然起敬,齊齊豎起大拇指朝天一頂道:“族長高義!”
王玄明看向王二山,叮囑道:
“二山,你是家族二長老,也是事務長老,管理後勤和家族經營,關於節儉用度和難民救濟,你儘快出個方案來。”
“是!族長!”王二山拿出了一個小本子,急忙記了下來。
王玄明好奇,探頭看了眼王二山的小本子,發現上面記得密密麻麻,有些地方還畫了波浪線和各種符號。
顯然他經常用這個本子記東西,而不是在他這個族長面前故意表現。
王玄明心中欣慰。
二山也很細心啊。
王玄明繼續道:“雖然我們提倡節儉,但老祖宗畢竟是第一代老祖宗,地位崇高,不能就這樣寒磣的放在祠堂裏晾着不管,人家新娘子過門還要奏樂喫大席呢。”
他踱步沉吟,端起茶杯喝水,發現茶水已見底。
王大山急忙幫王玄明舔了熱茶,還用嘴吹了吹熱氣。
王玄明微微一笑。
幾個長老裏,大山最溫柔體貼,像極了他去世多年的婆娘。
“之前不知道老祖宗這麼靈驗,現在知道了,咱們就得想方設法討老祖宗歡心。”
“爭取讓老祖宗給咱們顯個靈,顯個香噴噴的好靈。”
“雷劈雖然也能提升修爲,但太疼了。”
王大山和王二山急忙點頭,一幅心有餘悸的樣子。
王玄明捻鬚微笑,“這樣吧,明天爲老祖宗舉行一個歡迎回家儀式,順便宴請鉅鹿城有頭有臉的幾家勢力喫個便飯就行。”
“聽阿福說,鉅鹿城這幾日多了很多流民,明天擺宴席的時候,多搭幾個粥棚,爲難民施粥一日。”
“大山,這件事,交給你來辦,務必辦的漂亮,既不能鋪張浪費,還要讓老祖宗在天之靈覺得有面子。”
王玄明交代道。
王大山點頭,拍着胸膛保證道:“族長放心吧,我一定會讓老祖宗在天之靈樂開花,爭取給我們顯個香噴噴的好靈。”
......
天色漸晚,黑夜籠罩鉅鹿城。
鉅鹿城裏燈光四起,街道上車水馬龍,茶樓酒肆里人流涌動。
有江湖俠客舉着酒罈子高談闊論,有說書人拍着木板講天下奇聞,醉春樓的門口,鶯鶯燕燕的女子招攬着四方客人。
“噠噠噠”
屋頂上,有江湖高手飛掠而過,輕功超絕,但一腳踩在了未消融的雪上,滑落屋頂,打翻了賣臭豆腐阿婆的貨架,引起一陣喝罵聲,還有路人的大笑聲。
夜色下。
城東卻一片安靜,連老鼠都沒有一隻。
因爲這裏是鉅鹿城最神聖的地方,祭靈吞天鉅鹿就在這裏沉睡,四周瀰漫着一股壓抑而凶煞的氣息。
“沙沙沙”
黑暗的巷子裏,李昊天來了。
他穿着黑色斗篷,悄悄地來到了鉅鹿神殿,避開了守夜人,鑽進了大殿中。
祭靈神殿格外恢宏,像是一座倒扣的古碗。
神殿地面,有暗黑色的血斑層層疊疊,不知死了多少生靈,瀰漫着濃郁的血腥氣,格外陰冷,煞氣很重。
每月一次給祭靈投食,都是新鮮的活物血食,祭靈就在這裏進食,所以神殿中的氣息並不好,讓人不由自主的身體發寒。
“呼~”
李昊天不止一次來到這裏,可每次都感到心驚膽寒,臉色發白,氣血彷彿都要凝固,如同走進了兇獸的巢穴。
但想起爲了家族,爲了自己的兒子李凡,他眼中神色一定,大踏步走了進去。
牆壁上,油燈的火焰蒼白無力的跳動着,讓神殿顯得更加陰森了。
李昊天吞了口唾沫,走到了大殿深處,不由眸光一凝。
大殿深處,有一座祭壇。
祭壇上。
是一頭土黃色的鉅鹿,它盤臥在祭壇上,身高有五丈,像一棟高樓似的在昏暗的油燈下投下大片陰影。
它一動不動,遠遠看去,更像是一座鉅鹿石雕。
通體散發着一股詭異莫測的神祕氣息。
似冰冷的地獄陰氣,又瀰漫着熾熱的大日陽氣,介於生死陰陽之間,非活物,也非死物,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敬畏、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