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到付言聲的旁邊跟着一個於筱,眼中閃過一絲譏誚,繼而對池晏說:“我看到了讓我不舒服的東西,抱歉,這場演出我不能觀看了。”
他倏地站起身:“我跟你一起走。”
“你……不是看朋友嗎?”她有點意外,沒想到池晏會選擇和她一起離開。
池晏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如此慌亂,但是也猜到她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驀地,她的手被他握住:“在我這裏,你比其他人都要重要。”
她心頭一暖,“麻煩你了。”
“我們什麼關係,你還和我說這個?”他輕聲埋怨了一句,然後很快地拉着她離開了觀衆席。
“那邊……”她指了指人少的左通道。
池晏會意:“好,你緊緊跟着我。”
“哎,池晏……”於筱驚喜地喊道,她纔看到自己在國外的好朋友池晏,但是卻見他拉着一個女人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付言聲循着聲音看了過去,盯着那兩個背影端詳了一會兒。
“真的是,我還打算演出結束以後和他說幾句話呢,不知道有什麼要緊事,竟然把我的演出鴿了。”
“你朋友?”他隨口問道。
見到付言聲主動問起自己的事情,她欣喜不已:“是的,之前我在英國芭蕾舞團學習的時候,我租的那個公寓就在他家旁邊。”
“嗯。”不知怎的,他的心有點亂糟糟的。
“算了,不管他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急着離開吧,言聲,我爲你選了第一排中間的位置。”
於筱羞赧地看着他。
他沒有說話,找到座位默默地坐了下來。
公演開始,於筱一身藕粉色芭蕾舞服,長髮高高盤起,隨着音樂她緩緩起舞。
衆人的目光都被她所吸引,付言聲雖然眼睛盯着舞臺,但是心裏卻感覺空落落的,像是錯過了什麼一樣。
——
夏以姝和池宴終於出了會場。
“這下你總該告訴我你離開那裏的原因了吧。”池宴長出了一口氣,“夏夏,你又欠我一個人情。”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等有了合適的機會,我再告訴你吧。欠你的人情我會還給你的,到時候你選個地方,我請你喫飯。”她一口氣就說了這麼多。
搞得池宴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真的想讓你請我喫飯,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把我當作……當做好朋友那樣,有什麼事情都告訴我。”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於筱?”
“對對對,你也認識她啊?”池宴激動地問。
“不只認識,還熟的很。”她冷了臉,提起那個女人,她就想起了五年前那段黑暗的日子。
如果不是於筱,那麼媽媽就不會死,如果不是於筱,那個人也不會對自己這麼憎惡……
池宴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是他的心思卻非常的細膩。
看出了夏以姝對於筱的態度不是一般的冷淡,或者可以說是厭惡……
只是聽說她似乎是在國內受了很嚴重的情傷,徹底心灰意冷之後便來到了英國。
她擡起頭,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你這隨口胡謅的本事還是挺強的。”
“那算啦,既然你不願意回想那些往事,我也不逼你了,但是如果以後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了解的消息,但是在他的心裏,只要夏以姝平安快樂就夠了。
她扯了一個很勉強的笑容:“謝謝你的關心。”
“唉,其實我特別不喜歡看到現在這麼憂鬱的你,仔細想想啊,我還是覺得你懟我要比較好一點兒。”他故意扮起了鬼臉,逗得夏以姝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她打趣地說。
看到她終於笑了,他才放下心來:“對嘛,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保持自己強大的內心。”
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池宴擡起手腕看了看錶,“那我送你回家吧。”
“好。”
隱匿在黑暗夜色當中的人跳了出來,剛纔他們兩個人說的那些話,他聽了個大概。
“糖糖?”楊啓山眯着眼睛,“難道這就是夏以姝五年前跑到國外,然後生下的那個孩子?”
得到了這一重要消息,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可怕的笑容。
“什麼?你說你剛纔在外面看到夏以姝那個女人了?”於筱公演剛剛結束,還沒有來得及卸妝,楊啓山的電話就接二連三的打過來。
本來非常的不耐煩,但是聽到對方說話的內容以後,她捏在手裏的鏡子摔了個粉身碎骨。
楊啓山用一種非常肯定的語氣說:“我還看到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還有……”
“還有什麼?”於筱追問。
他本來打算把今天聽到的消息全盤托出,包括生的那個叫糖糖的孩子。
但是話到嘴邊,他突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雖然於筱已經告訴他,拿到錢之後就會和他遠走高飛,但是他的心裏始終還是對於筱有一點兒懷疑的。
那麼自己就一定不能把全部的籌碼都交給她。
“還有什麼啊?你倒是說呀!”她急了,但凡與夏以姝有關的事情,她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清楚。
“哦,還有就是她和那個男人關係很親密。”他隨口編造了一個理由。
“那個賤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她咬牙切齒地說,“不管她回來到底存了什麼目的,我都再也不會讓她糾纏言聲了。”
她在心裏暗下狠心:“看來五年前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既然我能趕走你一次,那麼就能趕走你第二次。”
回到住處以後,夏以姝有些心神不寧。
她在臥室的一個小盒子裏面翻出了曾經和母親的照片。
看着照片上母親那慈祥的面容,她的心頭泛起一陣苦澀:“媽,女兒不孝,見到那個害死你的罪魁禍首,我竟然逃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