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外圍,有僱傭的好幾支安保公司的保鏢隊伍負責保護與巡邏;
莊園內部,有家族信仰體系者帶着值得信任的僕從家族子弟負責每個重點區域的監控;
古堡內,有老安德森麥克他們的存在,還有幾乎和自己一直待在同一樓層的阿爾弗雷德;
書房內,有陣法保護;
所以,毋庸置疑,書房,就是整個艾倫莊園最安全的地方。
但凡事都有例外,
那就是眼前的這位王族小姑娘,她是跟着她的爺爺也就是約克親王大大方方地進的艾倫莊園核心區域;
然後,她又不是走的書房正門而是爬的牆壁,最重要的是,因爲血脈關係,她以格洛麗亞的姓氏成功覺醒了屬於始祖艾倫的家族信仰體系,導致書房的陣法不會對她排斥,讓她進來了。
當她進來後,對於卡倫而言,原本最安全的書房,一下子成爲最危險的地方。
自己,則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那隻……鱉。
朱迪雅當着自己的面,拿出亨利親王的手當零食喫,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她不認爲自己會把她的祕密泄露出去;
而最值得信賴最能保守祕密的就是……死人。
所以,卡倫清楚,自己腦門上已經被這位小姑娘貼上了“待死之人”的標籤。
可自己,卻無能爲力,因爲自己還只是一個神僕,哪怕這個神僕用普洱的話來說,多麼底蘊深厚,但依舊只是一個神僕。
最可氣的是,因爲剛完成淨化的緣故,他還沒來得及去學習神僕可以去學習的那些秩序神教的初級術法。
換言之,
自己現在在這個小姑娘面前,是完全不設防沒抵抗力的狀態。
甚至,如果自己手上端着的不是糕點而是拿着一把左輪,都能把自己的戰力提升一個量級,可它確實是一盒夾心餅乾,還是巧克力味的。
朱迪雅一邊繼續欣賞着雷卡爾伯爵與女王的畫像一邊繼續喫着零食;
這時,
她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扭過頭,看見卡倫將原本客人坐的那張椅子調過頭擺放,很是自然地坐了下去。
隨後,
卡倫將一塊小夾心蛋糕送入自己口中,一邊咀嚼一邊微笑道:
“你這種喫法,真的是浪費了這好食材。”
“哦?”
朱迪雅好奇地看着卡倫。
“應該先去骨,但注意要保留軟骨部分,再加調料醃製幾個小時,這樣才能入味,哦,對了,必不可少的是新鮮的檸檬汁,這樣才能解膩。”
卡倫向這位王室少女科普着無骨鳳爪的製作方法;
朱迪雅看了看手中的零食,忽然覺得,手中的零食沒那麼香了。
卡倫有些惋惜地搖搖頭,
嘴角還掛上了淡淡的嘲諷笑意,
道:
“唉,還是年輕。”
……
臥室內。
“是這樣麼?”阿爾弗雷德一邊翻閱着霍芬先生的筆記一邊對着金毛凱文比劃着。
金毛搖了搖頭。
“哦,不是啊,那這樣呢?”
金毛又搖了搖頭。
“那看來還是我理解錯了。”
阿爾弗雷德發現邪神就算變成了一條狗,那它也是一條變成了狗的邪神!
阿爾弗雷德如獲至寶,甚至感動到要痛哭流涕;
少爺淨化時,能有真神降臨加持;
自己這個僕從蹭了少爺的光,在學習時,身邊居然也能有一位邪神當自己的老師。
就算現在的邪神老師只能搖晃一下狗頭,但“一錯一對”之間,已經可以幫自己少走很多彎路同時堅定自己正確的選擇了。
“哈,休息休息了。”
阿爾弗雷德合上了筆記,伸了個懶腰,又揉了揉自己很是疲憊的雙眼,站起身,走到窗臺邊,看見趴在窗臺上的普洱正對着一本筆記看得津津有味。
“這是少爺的筆記?”阿爾弗雷德問道。
“嗯。”
“我覺得未經少爺允許,就擅自翻看他的筆記是很不對的行爲。”
“昨天他讓你拿過來後,就自己丟窗臺上了,我又沒故意偷看,我只是正好趴在窗臺上,輕風吹翻了它的書頁而已。
哦,收音機妖精,幫我開一下窗戶,謝謝。”
阿爾弗雷德伸手打開了窗戶,風吹了進來,普洱馬上伸出爪子按住還沒看完的書頁。
“啪!”
“唉,風有時候不夠溫柔,容易把書頁吹壞喵。”
阿爾弗雷德把腦袋湊過來,繼續道;“還是把它放回去吧。”
“唔,這並不是一本日記。”
“不是日記,也不合適偷偷……”
“可是,如果歷史上那些信徒沒有偷看和偷記真神的著作與話語,那麼多的《經典》是如何流傳下來的呢?
《秩序之光》、《原理記錄》、《光明紀元》等等這些,如果當時的信徒們不像我們現在這樣去看去記錄,這些經典還能流傳下來麼?
再說了,真神難道不知道麼,肯定就像是卡倫這樣,擺在那裏,就讓你偷偷看的。”
阿爾弗雷德微微皺眉:“我覺得你在胡扯,但似乎又很有道理。”
“你看這裏,我是真沒想到卡倫會記錄這麼多好玩的東西,這一篇裏,他拿修斯夫人的事做了個例子,分析了修斯夫人的人格……哦,確切地說,是分析了附身在修斯夫人身上的那頭異魔的人格,對它的行爲模式做了測評。”
“不愧是偉大的少爺,對人心的掌握,真的是讓人震驚。”
“不過,在結束語裏,他對附身修斯夫人的異魔,做了個很低的評價,覺得他不是真正的藝術家。”
“是啊,能夠讓少爺看上眼的人,肯定是少之又少。”
“然後,在下面,他又做了一篇新的分析,分析的是如果附身修斯夫人的異魔,能夠全方位地提升,那麼,該如何測評他的行爲。”
“我瞬間有了追讀下去的衝動。”
“卡倫寫道,心理的基準,是人性,但心理的上限與下限,都脫離了人性的範疇;
人性之下,是獸性,獸性沒有美感,也基本很少用到,就算出現也沒有分析的必要。
人性之上,則充滿着神祕與未知,因爲是經歷了人性的過渡,所以在分析他們的行爲時,自然而然地也可以帶上起源於人性的分析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