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用爪子指着面前的一段話,
道:
“卡倫舉了個例子,如果你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遇到了一個超於修斯夫人的真正藝術家,你應該如何去面對她?”
“這個場景的設計很有趣,應該是因爲少爺現在本人一直很安全,所以覺得只有在特定的區域空間與環境下,才能更好地延伸他的理論吧?”
普洱繼續道;“卡倫說,這種藝術家,她的審美,已經完全超出了人的範疇,具體表現爲,她已經不把自己的獵殺目標看作和自己是等同的存在。
這並非意味着她不覺得獵殺目標是人,而是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人了,人在她的視角里,是等同貓和狗一樣低層次物種……
啊,可惡喵!!!”
普洱氣得用爪子拍了一下窗臺。
“汪!”
金毛也叫了一聲,前腿扒上窗臺,狗頭湊近,一起看。
阿爾弗雷德激動道:“這不就是神看凡人的視角麼?”
普洱嘟了嘟嘴,繼續念道:
“所以,如何在這個封閉的環境內,讓自己不至於淪落到類似‘豬狗’一樣的待遇呢?
呼,舒服了喵。”
普洱看了一眼旁邊的金毛。
金毛眉頭緊皺。
阿爾弗雷德自我翻譯道:“如何讓神不把你看作豬狗?”
“這裏,分爲三個階段。”普洱念道。
“不愧是少爺,這裏也能分得這麼詳細。”
“汪!”
“最低級的階段,就是……有趣。”
“哦,少爺的這個形容,真是有趣。”
“汪!”
“就像是一個人剛在一家餐廳配着一份沙拉吃了一份牛排喝了一杯葡萄酒,走出餐廳後,看見外面有一條很可愛的流浪狗,它看到你,主動地跑到你面前來,向你撒嬌。
你會覺得,它很可愛,你會對它笑,甚至,還忍不住想摸一摸它,如果看到它受了傷,你還會心疼,同時譴責那些遺棄了狗和傷害了狗的人,你會覺得你不一樣,你是仁慈的有同情心的;
哪怕,你剛剛吃了牛排吃了蔬菜沙拉喝了葡萄汁,牛會痛、蔬菜會痛葡萄會流淚。
所以,你不是真的善良,你只是覺得這是有趣的善良,如果這條流浪狗全身上下髒兮兮的同時滿是跳蚤,不對你撒嬌還對你不停地亂叫作勢想上來咬你;
你就不會覺得它可愛了,你會趕緊離開,離開這條瘋狗。”
“好有深意。”阿爾弗雷德腦海中馬上浮現出那一晚狄斯老爺帶着少爺去殺人的畫面,途中,自己扛着收音機和少爺一起跟着韻律跳舞;
哦,原來是這樣,這就是有趣麼?
阿爾弗雷德忽然感到一陣慶幸,慶幸自己一直在少爺面前堅持着自己的風格,沒有變成純粹的紙片人一樣的僕人。
金毛則張着嘴,不停笑着,它一直很可愛啊!
普洱則微微有些疑惑:所以,我的大小姐脾氣,在他眼裏,也是有趣的麼?
“繼續啊。”阿爾弗雷德催促普洱。
嗯,就是:
天空和地面都不善良,把萬物當作了草扎的狗。
這句是什麼鬼?”
普洱看向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搖頭;
普洱又看向金毛,金毛也搖頭;
普洱陷入了沉思:難道,卡倫真的是在寫神教經文?
“繼續啊。”阿爾弗雷德催促道。
“最低級的太簡單,完全是把自己丟了出去,不計後果;最後一種太難,也不現實。所以,中間的這個階段,實操性最高。
那就是,
在這個封閉空間裏,
努力,
裝作,
和對方擁有着相同的審美。”
……
“這樣喫,真的好喫麼?”朱迪雅向卡倫走來。
“是的。”
“你說我,太年輕?”朱迪雅繼續向卡倫走來。
卡倫從胸口口袋上抽出一條幹淨潔白本來是做裝飾用擦鏡片的手帕,主動伸手湊到朱迪雅面前;
不是那麼輕柔,甚至稍微帶點力道地幫朱迪雅擦拭着臉上的血漬。
擦完後,
卡倫還笑着在小姑娘的臉蛋上捏了兩下。
“你確實還只是一個年輕的小可愛。”
朱迪雅非但沒生氣,反而露出了笑容,她也把自己的身子湊到卡倫面前,雙手舉起,要抱抱。
卡倫微微彎下身子,讓這個小姑娘摟住了自己的脖子。
小姑娘身上,帶着淡淡的名貴香水味道,很好聞。
卡倫努力在自己腦海中營造出一種自己正抱着一個可愛小姑娘而不是一頭剛剛吃了肉的兇獸。
朱迪雅則在卡倫耳邊吹了吹氣,
卡倫笑道,儘量控制着自己的聲音不發顫:
“呵呵,癢的。”
“英俊的艾倫家小哥哥,你知道麼,在我剛剛翻進窗戶,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啊,這麼好看的小哥哥,他肯定會很好喫,嘿嘿嘿。”
“呵呵。”
卡倫笑了,大概只有現在已經溼透的後背內襯能體現出他到底有多緊張,但他還是伸手,在她屁股上用力一抽:
“啪!”
“疼……”
“你真是個蠢貨,一個年輕不懂事的蠢貨,你知道麼,與你說話,與你互動,簡直就是對我耐心的一種折磨。
你這個白癡,
你這個低能的弱智,
你這個由格洛麗亞家族亂輪雜交出來的低等殘次品。”
每罵一句,
卡倫自己內心就隨之顫了一下,因爲每一句都能引發自己的脖子被這個小姑娘直接咬斷的後果。
但同時,每罵一句,小姑娘的身體也隨之顫了一下。
“請記住,不要用你的這種低級趣味,來衡量真正的風景,這樣只會讓你自己顯得,像是你親自塞進你哥哥嘴裏的馬糞。”
“我……”
卡倫的手,放在朱迪雅的後腦處,用力按壓住,抓着摩挲,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