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還在忙着編纂新的教材。
此時張昭正拿着他心愛的那根宣城紫毫。
滿意的在宣紙上一筆一筆的勾勒出之前就已經設計好的圖案和文字。
“可惜徐平走的早啊。”
“他要是不那麼早走的話,怎麼可能錯過這幾天的大喜事?”
“這位縣令可真是有大手段的人啊!”
“厲害,真是厲害!”
張昭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這份教材。
這份由秦羽出謀劃策,給他們提供大體思路,再由他們之後慢慢完善出來的教材實在是讓張昭覺得實在是太有才了。
他原來都沒有想過教材竟然還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編纂。
而這對他來說,還遠不是讓他震驚的終結。
真正讓他感到無比震驚的,還有此時正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個被工匠雕琢好的雕版!
張昭看着面前這個雕版的時候,他整個人的腦袋都是空的。
竟然只是這麼簡單就能做到的事情嗎?
我怎麼在這之前都想不到?
雕版!
好一個雕版!
這樣一來,只需要提前刻好一個雕版,之後就能不斷的在紙上印出來相同的東西。
別說數百上千份,日後便是讓這整個棘陽縣內所有的人都人手一冊,那又有何難?
張昭心中只覺得無比感慨。
“可笑我之前還跟徐平一起私底下妄議過那位秦縣令。”
“現如今看來卻是我們兩人淺薄了。”
“等到那徐平被家族再派遣過來的時候,我定要讓他直接大喫一驚!”
張昭一想到日後荀彧回來之後那一臉呆滯的樣子。
他心中就有種莫名的說不出的爽感。
雖然這一切都是在秦羽大方向的指導下做的。
但是畢竟也是他自己親自參與的事情。
荀彧這種半道里就跑路了的傢伙,肯定是要比他所享受到的快樂少幾分嘍。
想到高興處,張昭的嘴角都是彎起來的。
不過話雖如此。
其實張昭自己也知道,他們現如今研究出來的雕版印刷還有很多的不足。
如若不然,這些工匠也不會將雕版直接拿到他面前來了。
現如今他們還需要在不斷的使用中再去發現問題。
等到發現問題之後,再慢慢改正。
自己竟然會做這種事情,這在以往的張昭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這畫畫對我來說,果然還是有些太難了。”
“要是有個精通畫藝的人在這裏就好了。”
張昭看着自己在紙張上做出來的那些畫作。
他這些都是根據秦羽口述下來的畫面來一點一點畫出來的。
雖然之前在看着秦羽口述,由人記錄下來的意見時,張昭也覺得這種畫作一旦畫出來就會很尷尬。
但沒想到,真等到他畫出來之後,看起來倒也還顯得不錯。
而且有圖有字,互相印證之下,更能將那原本複雜的句子中所要展現出來的意思闡述的清清楚楚。
張昭將自己手中剛剛畫好的畫作放在一旁。
一會很快就會有人過來將他剛剛畫好的東西收走。
然後交給那些工匠,由他們將這紙張上的墨跡重新繪製在那雕版之上。
做出一個完整的雕版,再拿回來。
如此一來,這一頁書便算是完成了。
而這樣的書,現如今已經進行到了第三冊的末尾。
就在荀彧離開的這短短時間內。
張昭硬靠着自己非人的肝。
生生將這三冊教材全都肝了出來。
這種速度說實話讓秦羽都感到有些咋舌。
對於逢紀名下的這個文士府,他好幾次都忍不住給他們點了個贊。
只可惜。
現如今文士府中的那些肝帝大佬們終究不是歷史上有名有姓的人。
秦羽也不是沒有懷疑過。
畢竟能做出來這種程度教材的人,肯定不會是什麼小人物。
小人物也沒有這種能耐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特意找逢紀要過一份文士府中衆人的名單。
但是在細細的瀏覽過那名單上的名字之後,秦羽終究還是放棄了。
果然這名單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能引起自己熟悉感的。
也就是說,在他這文士府裏,大概率就是不會有什麼真正大佬的存在了。
說起來也很正常。
他現在不過只是一個棘陽縣的縣令而已。
南陽郡就算是一個人口大郡,光從名士和賢才的數量上,感覺還是跟潁川差了不少。
再分到這棘陽縣中就更剩不下什麼了。
有這樣的前提,秦羽就壓根沒有想過自己這個隨便找人進來幫他編纂教材的人裏面會有什麼大佬。
再加上那份文士府的名單,那就更坐實了這一切。
在秦羽這樸素的思想中。
這年頭怎麼可能會有人來他的文士府裏應聘還要用個假名?
誰這個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是未來的大佬了?
跑出來還要用假名出行?有點太過分了吧?
故而秦羽就沒有多想。
再加上他最近忙這忙那,自己的技能都沒有時間刷。
現如今身上的碎片還是那麼屁大一點。
要是這樣鹹魚下去,他未來的發展道路就會被一下子變窄好幾個層級。
時間可不等人。
未來的亂世爭霸到底會是什麼樣子,他也不清楚。
但,有備無患。
以現如今他的實力顯然還沒有任何資格放鬆。
於是乎,秦羽便沒有去過本來就距離不算太遠的文士府。
他更不可能知道,此時在那文士府中,爲他編纂教材的那位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佬。
大佬中的大佬。
張昭!
而這一天。
當張昭已經馬上將那第三冊教材編纂到最後。
前面兩冊教材都已經刊印出來了兩千多份,被裝訂好,放在文士府的倉庫中的時候。
一架來自潁川的馬車終於來到了這棘陽城中。
馬車上一位面如冠玉的青年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