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零陵郡的時候,秦羽都愣住了。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
廢史立牧可是188年的事情了。
現如今還只是187年,雖然距離188年也不遠,可突然搞出這麼一下子來,還是讓秦羽微微有些驚訝。
不得不說。
劉焉這傢伙是真的蔫兒壞。
他身爲太常,跟劉宏上來就是一通吹噓。
陛下你看啊,如今這各地混亂,叛亂四起,這是咱老劉家自己造的孽嗎?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些事情之所以會出現,跟咱老劉家也沒有多大的關係,那責任基本都是那些肆意妄爲的世家的。
現如今世家勢大,咱想要搞他們也不容易。
而且在很多事情上,咱還要仰仗着他們來協助。
更不可能就這麼斷掉了這層關係。
但陛下你可得好好想想。
這每一次出去平叛,到頭來花的可都是陛下你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錢糧啊。
咱老劉家給他們擦屁股,他們一個個反倒是賺的盆滿鉢滿,這咱不是虧死了?
劉宏一聽這話,那當即就是一拍大腿,頗爲認同。
劉焉說的也沒錯。
這幾年平叛剿匪的事情可是不少。
這一整天的錢全都是從他的西園裏掏出來的。
原本還想多蓋幾個院子,現在也沒了着落。
一想到那幫給自己在外面瞎搞的世家大族惹下來的這些禍事,結果還要自己去給他們擦屁股。
劉宏心裏就覺得委屈。
遂即劉焉便趁熱打鐵,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說:“陛下,在我看來,這平叛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難度。”
“那些普通百姓能有多大的能耐造成多大的動亂?”
“其實最根本的那還是因爲咱們平叛的時候花費的代價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每次都要從三輔調兵不說,打完了也沒有什麼好處。”
“光是來回的路上就要消耗多少糧餉?”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就從根源處解決問題,現如今太守,刺史在針對處理這些叛亂的時候,手中所掌握的權利並不足夠。”
“讓他們去對付當地的那些豪強世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再將州牧的官職重新立回來,讓他們擁有比刺史以及郡守更大的權利就行。”
“只是這些州牧的人選必須要選擇宗親或者是能夠信得過的重臣,唯有這些人才是真正會爲陛下你着想,會真正去出力解決那些叛亂,甚至是解決那些世家的。”
劉宏心中有點小意動的同時,其實還有些小擔心。
不過州牧的這個位置之前也不是沒有過。
現如今按照劉焉的說法。
給出去的權利的確是有些太大。
不過也正像是劉焉說的那樣。
如果沒有一個能夠在地方上統管所有政事和軍務,一個人就能獨斷髮展一切的官職在身的話。
想要壓住那些世家是不可能的。
總會有人站出來跟你唱反調,磨洋工。
這種事情劉宏早就已經深惡痛絕。
劉宏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主要也是確實沒有辦法了。
不過這從一開始他也不可能就直接將州牧的位置全給出去。
而且給出去的州牧位置也都是那些叛亂時常會發生,中央朝廷又鞭長莫及的地方。
劉焉聽聞劉宏似乎口風鬆動,心中頓時暗喜不已。
他也沒有在這事情上多說什麼。
便直接告退。
不管怎麼說,他也要在表面上維持一些應有的矜持。
而且他可是身爲太常。
要論起在這漢室宗親之中的親疏排位。
他劉焉毫無疑問都是排在最前面的。
如果劉宏真的想要派人去治理地方的話。
那他劉焉必榜上有名。
這一點劉焉還是十分確信的。
這個時候他表現的對這州牧之位沒有任何念想,反倒是在安劉宏的心。
事實上。
從那天那之後。
劉焉就已經開始在背地裏給自己活動起來了。
劉焉是個聰明人,而且是個野心頗大的聰明人。
從當初劉宏繼承皇位的時候開始,劉焉對於劉宏就沒有什麼好感。
從那個時候開始。
一個念頭就時常浮現在他心中。
憑什麼這皇位劉宏可以坐,他劉焉就做不得?
事實證明。
劉宏的能力屬實比劉焉差了不少。
至少,在對美色的自控能力上,劉宏確實不怎麼行。
劉宏這人的性格屬實有點離譜。
他純屬於是好惡分明。
但又實在是太過分明瞭。
信任一個人的時候,就恨不得所有的信任都給你。
不信任一個人的時候,那怎麼看他都會覺得他是個反賊。
這一點從他之前的那些決斷之中也能看的出來。
他寵信宦官,所以竟然能離譜到說出常侍是他父母的話來。
而他對於士人本身就不怎麼信任,又在這些宦官的慫恿之下,兩次黨錮之禍直接就給士人給殺懵了。
而且那個時候他殺士人的時候,誰若是敢爲這些士人說話,最終的結果也是難逃一死。
要不是黃巾之亂當初來的實在是太過猛烈。
劉宏本身就充滿着的對於士人的不信任讓他感覺這些人非常有可能被迫加入黃巾亂賊的陣營之中與自己作對。
他實在是沒有多少信心能夠打的贏黃巾加上士人的勢力。
迫不得已,他才下令解除了黨錮。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感覺能一直將這黨錮持續到他死爲止。
不過也正是因爲他的這種性子。
才讓秦羽在他的手下能活的這麼舒服。
這一點別說秦羽了,就連他麾下的張昭等人都不得不感嘆劉宏對於秦羽確實是太過於信任了。
秦羽現如今雖然只是一個零陵郡守。
但問題在於。
秦羽這個郡守所擁有的權利也真是太不一般了。
別人的郡守都只是能掌控一個郡的政事而已。
想要動這裏的軍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