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入霧 >第 23 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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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過文頌的電影。”明瑟誇獎道:“很好看。”

    程硯哼哼了兩聲,有些驕傲的說:“那當然。”

    江堯洗着牌,動作漂亮利索,碼到了桌上,看向明瑟:“黑傑克會嗎?”

    她沒玩過這個,於是掏出手機說:“等我查一下玩法。”

    那美豔女子嗤笑了一聲:“挺狂呀。”

    席沐白的眼神沒什麼感情的望過去,她立馬住了口,往江堯身上挪了挪。

    江堯拍了她兩下,笑斥道:“符煙,怎麼說話的。”

    又笑眯眯的看向席沐白:“席二,你今晚是當散財童子來了,那可別怪兄弟們不客氣了。”

    程硯附和:“那得狠狠宰他。”

    席沐白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有本事贏再說。”

    明瑟已經查完了“黑傑克”的玩法,又名“二十一點”,由莊家發兩張明牌給玩家,莊家一張明牌一張暗牌,玩家可選擇“加牌”或“停牌”,手中牌點數相加不超過21點且最大的勝,超過21點則爆掉。

    席沐白身體靠近她後背,說話之間有微微酒氣:“隨便玩,輸了也沒關係。”

    她側首低聲問:“需要故意輸給他們嗎?”

    從小她就知道太過出風頭不是件好事,會惹來禍患,很多時候,故意輸反而更有利些。萬國賭場的那次,是她籌集醫藥費心切,纔會無所顧忌。

    席沐白明白她的意思,遊輪上初見的時候,這姑娘在賭桌上就贏的小心翼翼,絲毫風頭都不敢出,他憐惜的親親她的後耳垂:“有我在,怕什麼。放手去玩。”

    明瑟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低聲答:“好。”

    四家輪流做莊家,首局是江堯,用四副牌來發。

    前半場,明瑟剛上手熟悉規則,輸贏參半。

    後半場開始的時候,她在心裏默默算了一下,四副牌中小牌基本發的差不多了,剩下大牌居多,閒家的贏面很大。

    第十二局開始的時候,明瑟很幸運的拿到了“blackjack”,江堯爲其他,這種情況下,她直接贏了二倍籌碼。

    之後,彷彿好運開啓,一路贏到了尾聲,程硯目瞪口呆:“明瑟,合着你前幾局藏拙呢!玩的這麼說還敢說是臨時學的?”

    明瑟客氣了兩句:“過獎過獎。”

    期間席沐白一直慵懶的靠在背後,喝着一杯酒。

    興許是因爲今天在場的都是他熟識的朋友,所以身上的氣壓格外放鬆。

    最後一局,江堯懶洋洋的神色早已收了,扣着他的那張明牌“A”,看着她問她要不要買保險。

    二十一點規定,“10、J、Q、K”都記做10。“A”則爲11點或1點。若莊家明牌爲A,玩家可以考慮買不買保險。

    此時,如果莊家的暗牌爲10點牌,構成“blackjack”,則購買保險的玩家得到一倍賭注。

    明瑟掃一眼牌桌,笑了一笑,推出全部籌碼:“買。”

    一直默不作聲玩牌的顧景之笑了一聲,把玩着一張撲克說:“有那麼點席二的風範。”

    他也把籌碼盡數推出去,輕描淡寫一個字:“我也買。”

    明瑟注意到了他左手中指上的訂婚戒指。

    那個名叫符煙的女人瞬間變了臉色,暗暗的瞪了明瑟一眼。

    江堯翻開底牌,是10點。

    程硯悔的捶桌子,說自己錯失好時機,本來該大贏一筆的。

    江堯倒沒什麼反應,說當破財消災了。

    卻盯着明瑟倏爾一笑:“明小姐好記性。”

    明瑟一看他,就想起柳詩詩悲哀難過的樣子,沒法擺出好臉,淡聲應:“過獎。”

    符煙牙尖嘴利的說了句:“明小姐該不是出老千了吧。”

    “我哪有機會,”明瑟笑吟吟的迎上她妝容精緻的臉:“符小姐盯我跟盯什麼寶貝似的,我想出也沒機會啊。”

    程硯也隱隱不悅,聲音有些冷:“江堯,你可真是找了個全心全意對你的人在身邊,不知道的還以爲輸的是符小姐的錢呢!”

    符煙不敢去懟程硯的話頭,柔如無骨的身子往江堯身上靠,一雙媚眼看他訴說着委屈。

    江堯還是那副笑的風流的樣子,手撫上她的臉:“寶貝,我還不至於這點錢都輸不起,別這麼不懂事。”

    符煙委屈的神色登時僵在了眼底。

    洗牌的間隙,阿令湊近眼睛亮晶晶的說:“明瑟,你好厲害啊!”

    猶豫了一下,她又添了句:“還這麼漂亮!”

    “謝謝,”明瑟笑眯眯的答:“你也很漂亮。”

    “沒有你漂亮,”阿令擺了擺手:“你是學表演的嗎?我覺得你比很多明星都好看。”

    “不是,我是學畫畫的。”

    阿令“哇!”了一聲,“那你真的好厲害!”

    明瑟被她誇的耳根悄悄紅起來,叫席沐白頂上,自己去趟洗手間。

    外面走廊的燈光不甚明亮,她只好拜託一個服務生帶自己去洗手間。

    三樓都是包廂,洗手間在一整條走廊的盡頭,沒什麼人。她出來後擰上水龍頭時,覺得空空曠曠的。

    走過反射玻璃門,明瑟突然被人拽到一旁,她還沒來得及驚訝,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席沐白直接將她抵到了牆角,雙手反鉸到頭頂,腿扣着她膝蓋,在角落昏暗的燈光中低下頭來和她額頭相對。

    他捻着她的耳垂,手指從眼睫滑到紅痣,最終停留在脣上,嗓音溫柔微啞:“瑟瑟真是叫我大開眼界。”

    勝券在握那一剎那的風情,嬌憨又天真。

    毫不畏懼回懟別人的時候,甚至用不着他開口說什麼。

    明瑟睫毛輕微顫動,嘟囔了一句:“是你說有你在,什麼都不用怕的。”

    席沐白勾住她耳尖晃動的流線,低低的笑:“嗯,是我說的。我們瑟瑟什麼都不用怕。”

    視線之處,因爲斑駁迷離的燈光,只看得清席沐白高挺優越的鼻樑,直至走勢利落的下頜。

    在黑暗中,更多的是用感官去感受,隔着兩層衣物後他的體溫,呼吸之間溫熱的酒氣。以及,遊走在她臉頰上的手。

    明瑟胸前微微起伏,深呼吸了一下。

    下一秒,席沐白的吻侵襲而來,氣息無孔不入的鑽進了她的每一個毛孔。

    他口中有好聞的酒氣,淡淡的果子香,又夾雜着些苦意。推到她舌根處,幾乎直衝天靈感,讓她也彷彿被那酒灌醉。

    雙手被鬆開,她踮起腳尖,攀上席沐白脖頸,被他從背後托起,整個人像掛在他身上。

    離地的瞬間,席沐白驟然一停,將她按進懷中。

    明瑟聽到了一陣高跟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消失在洗手間中。

    她在席沐白懷中,氣息不穩,閉上眼,能感覺到臉也燒的通紅。

    這個吻一直持續到了車裏。

    被按到車後座的時候,明瑟還很理智的提醒他:“我的錢和東西還在包廂裏。”

    席沐白笑,拇指輕柔的去拭她洇開在嘴角的口紅:“小財迷,待會再拿。”

    明瑟的手往背後撐,被搡着步步後仰,手腕被自己壓出痛感來,仍勉力支撐着不倒下。

    他輕笑了一聲,掌住她腰送力,另一隻手去握她因用力支撐而紅紫的手腕,輕揉那兩道紅紫的腕間線。

    驟然失去臂力的支撐,只有腰間的手,明瑟上半身往後仰去,席沐白及時護住她的頭,骨節不小心按在車門上的車窗按鍵上。

    車窗緩緩降下來,京都十二月的冷風蠻橫的撞進來,明瑟頸間涼意簌簌,止不住泛起細細的小疙瘩來。

    冷冽的風一吹,吹散了一車的暖意酒氣和迷離。

    席沐白扶着明瑟的頭讓她坐起,一手按起車窗,將冷風隔絕在外,撥一撥她微黏在額邊的頭髮笑說:“還想上去玩嗎?”

    明瑟搖搖頭,將凌亂的毛衣撫平,平靜了兩下氣息說:“不想去了。”

    “好。”他親一親她眼角:“那等我一下,我去拿東西。”

    離開前,席沐白將車內燈打開,擰開一瓶水遞給她。

    這所club地處不甚繁華的階段,門前兩邊噴泉帶,映着湖藍色的燈光,門口最多的是喝的醉醺醺的一羣人結伴上車,頭髮和衣角都在冷風中飄揚。

    明瑟推開車門,她的外套在樓上包廂裏,身上只有一件銀線藍粗毛衣。冷風順着毛衣肌理灌進來,彷彿要透過那一層薄薄皮膚,直抵入肺腑中去,將她不該有的念頭趕走。

    她大口的呼了口氣,那一團氣凝結成個白霧,不等手指去戳就散掉了,虛無的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靠在車旁,車身冰涼,空氣也刺骨。她只能把手縮到一起汲取自身的一點點溫度,聊勝於無罷了。

    身後突然被人攏上大衣,緊接着觸到的是溫暖的胸膛。席沐白從她身後轉過身來,擡她胳膊要她穿好衣服。

    明瑟順從的將胳膊塞進袖筒中,席沐白擋在她面前,寒風都被他擋在了背後。他一邊認真的替她繫着鈕釦,一邊皺眉訓斥道:“怎麼從車裏出來了,不知道外面冷嗎,小心發燒又要難受。”

    明瑟擡眼望他,他的眉眼清雋溫柔,此刻微微擰起,極爲不悅。

    目光穿過他肩頭,像遠處看去,京都的冷冽冬夜中蘊着萬盞燈火霓虹,行人也腳步匆匆的往家趕,不想在這夜色中多逗留一秒。

    明瑟收回目光,用手背去撫平席沐白眉頭,出其不意的吻了他一下,仰着頸看他,語氣撒嬌說:“席沐白,我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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