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沐白只攬過了婚紗的事,而明瑟,林叔不讓她插手任何事,說新娘子就該漂亮輕鬆地出嫁。
雖然如此,到底是他們的婚禮,很多事,林叔每每打電話來詢問意見,譬如請帖的顏色款式,婚禮上用的酒之類,最後老人家嫌麻煩,乾脆讓兩個人回別墅住,和他一起挑選佈置。
七月裏,別墅後院的茉莉花開得正是好時候,滿目粉白花海,美不勝收。
他們煮一壺龍井茶,坐在藤椅裏,對着夕陽賞這樣的好風景。
明瑟隨口感慨了一句,說要有個鞦韆就好了,她小時候上學,經過別人家門口,看到晃晃蕩蕩的鞦韆,特別想上去坐一坐。
席沐白擱下茶杯,笑一笑說這有什麼難的。
他說着,就起了身,去工具房裏翻出一大堆木材工具,抱着走出來。
明瑟一懵:“你幹嘛?”
“做鞦韆啊,”席沐白把梯子也搬出來,對着檐頂開始比劃:“天黑之前一定讓你坐上。”
她其實只是隨口的感慨,沒料到席沐白直接要開始做。
三十歲的男人,神色認真地對着幾塊木板叮叮噹噹地搗鼓,平時握鋼筆和鼠標的手拿着螺絲刀也毫不損美感。
明瑟一時說不上是什麼感受。
把她放在心尖寵,任何一句話都當回事,恐怕也只有席沐白了。
她於是蹲到男人旁邊,眼也不眨地看他的動作。
席沐白不經意間側頭,小妻子柳葉一樣的眉眼彎着,嘴角漾起帶笑的弧度,一臉期許注視着他手中的動作。
他心想這傻姑娘,一個鞦韆就開心成這樣,過去二十多年,是怎麼沒被人騙走的。
她該要星星要月亮,被人千嬌百寵着。
趕着夕陽還剩最後一絲光的時候,席沐白的鞦韆成功完成。
林叔路過,一拍手,找了個軟墊綁上,說這樣坐着更舒服。
明瑟小心翼翼地坐到鞦韆上,腳離地,雙手抓着兩邊的繩子,不敢晃。
她察覺到席沐白的手在她背後,作勢要推的樣子。
明瑟扭頭,小聲:“席沐白,你慢一點,我害怕。”
她滿眼亮晶晶,興奮裏藏着點害怕,席沐白笑了笑,輕輕按她肩說:“不怕。”
他一開始當真是推的很慢,手抵着她的背,沒什麼力道就輕而易舉的把她推上一點高度。
明瑟的長髮在空中盪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髮絲柔亮。
她緊緊抓着繩子,側過一點頭,神情裏藏着喜悅與依賴。
夕陽的光逐漸沒落,滿園茉莉上有最後一絲金色,素白的花瓣在濃郁的光下像一層錦緞。
已經沒有日色落在她身上了。
可席沐白卻覺得,什麼樣的好景色都比不過她望着他時眼底細碎的笑意。
天然帶着光。
末了,玩夠了,林叔才笑着來喊他們喫飯。
喫完飯,林叔把他們按到沙發上,拿着個冊子,要他們事無鉅細地都過目一遍。
都是婚禮的事宜,明瑟一眼望過去,條條款款大小事宜看得她眼前一花。
好在她天生腦子好使,定一定神後便認真翻閱起來。
林叔做了林家一輩子的管家,這種事情上自然不會出問題。
席沐白手臂虛虛攬着她背,聞言擡眼,倦懶地問一句:“看完了?”
明瑟點點頭。
他手便落實在她背上,相偕上了樓。
席沐白洗了澡出來,披上銀灰色睡袍,一眼就看見明瑟盤腿坐在牀上打電話。
她一副乖巧受訓的樣子,“嗯嗯”着答對面的話,手指無聊的絞着髮絲。
她的頭髮已經長得很長了,快要及腰,不是席沐白初見時候的短髮。
模樣也變了些,似乎是長開了,眉眼之間都不再有青澀,帶着細緻柔美的風情。
席沐白無聲彎脣,眸光溫柔注視了會,便坐過去從背後摟住她。
明瑟低頭跟張媽媽打電話打得出神,屋裏空調溫度開得涼,席沐白的絲質睡袍貼上來的時候,冰得她一驚。
電話裏,張媽媽正在問她住的地方,明天去看看她。
因着她結婚的事,張媽媽特地從平海趕過來,昨天才到,安頓在何譽京都的房子裏。
張媽媽是個傳統的人,明瑟立刻答:“我去找您吧,您別來回奔波了。”
她說完,就預感到席沐白要笑,反應迅速地回頭用另一隻手捂住他的嘴。
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倒是沒出聲,只是拿下她的手,擱在脣邊吻了下。
明瑟瞪了他一眼。
電話裏,張媽媽正在不放心地囑咐:“瑟瑟啊,你是女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雖然說我看席沐白人不錯,但結婚前,也不能和他住一起,知道了嗎?”
明瑟頓了一下,弱弱地答:“張媽媽,我們今天已經領結婚證了。”
“那也不行,”張媽媽絮絮叨叨:“婚禮還沒辦呢……”
張媽媽說了半晌倏爾反應過來:“你不會已經住進人家家裏了吧?”
這問句一出,明瑟瞬間感覺到席沐白摩挲在自己腰上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她側首,看到自己頸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明瑟眨了下眼,脫口撒謊:“當然沒有了。”
“真的?”張媽媽懷疑地問。
“真的……”
席沐白叼住了她的耳垂,在脣齒間磨着,手從她的腰上一路逶迤而下,撩開裙襬。
明瑟的聲音卡在嗓子裏,狠狠地去掐他。
那頭張媽媽半信半疑地放下心來,又囑咐了幾句後掛了電話。
席沐白溫熱的脣在她冰涼的後頸上吻着,手上作亂絲毫不停。
電話一掛,明瑟咬着的脣終於鬆開,她丟了手機,撿起一個枕頭砸向席沐白。
他笑着接過了枕頭。
她咬着牙:“席沐白,你要不要臉?”
席沐白把沒有自己小妻子軟的枕頭丟到一邊,一手把她重新摟回來。
她身上被空調浸得涼津津的,他掀開被子,帶着她滾了進去。
明瑟“嘶”的一聲,“席沐白,你壓我頭髮了!”
席沐白瞬間動也不敢動,那姑娘疼得直抽氣,他小心翼翼地低頭,這才發現是剛纔抱着她進被子裏時頭髮纏繞到了他衣服的扣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