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母親點點頭,蘇瀅一蹦一跳跑出去,不一會又一蹦一跳跑回來,手裏拿着個掉了不少漆的小搪瓷缸,遞到母親面前:“媽,你先喝點蜂蜜水。”
這時的糖比肉還貴,蘇瀅母女是買不起的,可寶庫一樣的小林子裏能找到蜂巢,在樹上時蘇瀅也不敢弄,等它自然掉落,她就撿回家壓出蜜,蜂巢也可以喫,高級營養品呢。
林瑾蘭終於露出真正笑容。
多虧有這個女兒,要不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她不知已經死過多少回,爲了女兒她也要挺起來。
林瑾蘭接過來喝了一口就遞向蘇瀅:“瀅瀅也喝。”
看母親似乎緩過來,蘇瀅高興的說了聲“好!”,接過來喝一口又遞向母親,用撒嬌的語氣說:“媽你喝完吧。”
她們母女就是這樣相依相偎的生活,凡有好東西誰都捨不得多喫,這就是血脈親情吧。
母女倆說着講着一起喝完蜂蜜水,又一起做晚飯喫,蘇瀅仍感覺母親有心事,但母親不想說她也不能太逼。
村子裏現在還沒通電,蘇瀅母女像其他家一樣,晚上九點前就上牀睡了,半夜蘇瀅突然被一陣驚叫聲驚醒。
“媽?”
蘇瀅衣服都來不及穿,光着腳就跳下牀,跑到對面母親的牀邊。
藉着窗外微弱月光,蘇瀅看到母親緊閉雙眼滿頭大汗,雙手死死抓着被子,扭動着身子不停嘶叫:“壞蛋滾開!不準碰我!”
母女間有心靈感應,她的聲音對林瑾蘭有很好鎮靜作用,林瑾蘭漸漸安靜下來,昏昏沉沉睡過去。
蘇瀅不放心,拿了自己的被子過來大牀上,抱着母親睡,林瑾蘭終於睡沉了,蘇瀅卻無法入眠。
母親非常不對勁啊,她剪了頭髮也沒問,秦建軍義務幫忙修整房屋,她卻連杯水都沒倒給人家喝,母親可是最講禮節的人啊?
還有蘇瀅買了個銻甑子一大袋米,泡了近一斤米在盆裏,在這家徒四壁的家裏這麼顯眼,母親也沒問她是怎麼回事。
母親想念外公外婆是常事,從沒見她失神到這種地步啊?
晚上又做噩夢,肯定是白天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蘇瀅胡思亂想着,還沒到五點實在睡不住索性爬起來,穿好衣服悄悄走出去,掩好裏屋門點上燈。
盆裏的米已泡爛,蘇瀅把米撈起放圓臼裏幾下打碎倒回盆,用大土碗裝了半碗,放到加水的大鍋裏蓋上鍋蓋,升起火蒸了大概五分鐘,壓下火頭取出土碗。
蘇瀅將盆裏的米槳分出三分之一,和大土碗中的半成品混合在一起,再次放到圓臼裏搗爛充分融合。
然後蘇瀅從小廚櫃裏找出一瓶天然酵母,這是母親用葡萄乾做的,她今天現泡的葡萄乾是預備着以後用。
天然酵母、一勺清水化開的蜂蜜倒入三分之一的米槳盆中,攪拌融合後蓋上鍋蓋靜靜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