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準幾點回來,晚上不要等我,早一點睡。”
“嗯。”
景召拿了傘:“家裏有你的衣服嗎?沒有就去衣櫃裏找我的穿。”
“有的,我上次留了衣服在這裏。”
他走到了電梯口,商領領還站在門那裏,眼巴巴地看着。
“進去吧,外面有風。”
“好。”
等商領領關上門,景召才進電梯。他是去見姜成,約在了一家茶樓。
晚上有點堵車,姜成八點後纔到。
“抱歉景老師,我來晚了。”
景召已經點好茶了,斟了一杯遞過去:“我也剛到。”
姜成把外套脫了放一邊:“您找我是爲了電視劇的事吧?”
姜成是聰明人。
景召點頭,推過去一張名片:“我聽說您在找新的投資方。”
《東渠侯》被電視臺拒之門外了,不僅如此,網播都播不成,因爲有明悅兮這個劣跡藝人。
目前唯一的補救方法是換人補拍,但《東渠侯》是大製作,籌備了幾年,重新制作、排期的損失很大,姜成那邊的資金已經出了問題,如果缺口補不上,電視劇會夭折,姜成也會背上鉅額債務。
姜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因爲商小姐吧?”
明悅兮來姜成這裏要過號碼,他又知道景召和商領領的關係,要猜出中間的來龍去脈也不難。
景召不置可否:“很抱歉給劇組帶來了損失,資金缺口我會補上,補拍期間有什麼困難,若用的上我,您知會一聲就行。”
先禮,後兵。
“不過會造成損失不單單是因爲我女朋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您用人不當。”景召語氣依舊溫和,雖不咄咄逼人,可護短的態度卻顯而易見,“經濟損失我會彌補,但我女朋友那邊,我希望您不要和她提太多,補拍後的配音工作如果她依舊有興趣,我不希望換人。”
這件事,商領領其實做的不太厚道,她私仇是報了,但整個劇組、所有參演演員也都被殃及了,姜成確實心裏有火氣和怨氣。
景召此番舉動,是要姜成一聲不吭地把火氣、怨氣都嚥下去,而且還提都不能提。姜成有些意外,景召這樣清風霽月的人,談起戀愛來竟然這麼不顧原則。
終究是君子進了紅塵,給美人折了腰。
姜成思忖一番,爽快地收下了名片,資金已經解決了,景召還許了他一個大人情,這被敬酒再不喫,估計就要喫罰酒了。
姜成端起茶壺,給對面的人添茶,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景老師,女朋友可別太慣了。”
他同樣是開玩笑的語氣:“這纔到哪,怎麼就慣了?”
姜成啞口無言。
八九點有一波晚高峯,景召去了躺醫院,之後纔回桐湘灣,到家已經快十點了。
景召等身上的寒氣散盡了才推門進去,小姑娘拱成一團,埋在被子裏睡覺。
她睡覺喜歡把臉全部蓋上,景召走過去,腳步很輕,沒有發出聲音。他坐下,把被子掀開一點,讓她露出臉。
她蜷着睡覺,因爲臉上有癢意,翻了個身,喃了句:“景召哥哥……”
景召輕聲答應:“嗯。”
她蹭了蹭枕頭,閉着眼睛,並沒有醒,會叫他只是下意識的行爲。
她說她有衣服在這,但身上穿的是景召的睡衣。
景召坐在牀邊,藉着牀頭那盞並不明亮的燈看了她很久,呼吸被他壓得很輕,胸腔裏那顆心臟不安分,跳得亂,滾燙滾燙的。
良久。
他俯身,把吻落在她額頭上,怕驚了她,吻和聲音都很輕:“晚安。”
他起身出去,帶上門,兜裏的手機忽然振動,他走去陽臺接。
“小九爺,已經辦妥了。”
“嗯。”景召說,“麻煩你了。”
“不麻煩。”
他還道了謝。
柴秋剛掛斷電話,身後砸過來一個涼颼颼的聲音。
“小九爺是誰?”
是帶着怒氣的質問。
柴秋不悅,皺起了眉:“偷聽別人說話,不是什麼君子行爲。”
楊清池是個少爺脾氣,語氣衝得很:“誰偷聽了?這兒是我家,我站哪都光明正大。”
再說了,誰他媽是君子。
他一副不饒人的樣子,一張臉是着實生得出色,棱角分明五官立體,是標準的建模臉:“你別轉移話題,小九爺是誰?”
帝都能稱得上爺的,他基本都認識,可沒聽過什麼小九爺,大九爺也沒有。
柴秋這人,說不上脾氣好不好,就是平時不太愛跟人多說話,可眼下,她英氣的眉眼染上了薄怒:“這是我的私事。”
她這個態度,那個小九爺定是對她十分重要的人。這個認知讓楊清池哪哪都不舒坦,心頭被堵了一股火,嘴上逞強:“我爸纔沒了多久,你這麼快就——”
“楊清池!”
這是柴秋頭一回對他發火,她眉毛比普通女孩子要黑,稍稍壓一壓,氣場就出來了。
“你到底要幹嘛?如果是不服我拿了你爸一半的財產,你就自己憑本事來搶。”
誰要財產啊。
楊清池粗聲粗氣地說:“你想幹嘛你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