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顧南西扮乖 >264:領領識破岑肆
    週日的中午,商領領接了一通電話。

    “喂。”

    那邊自報家門:“岑肆。”.七

    景召在紅柳巷,他上週給殯儀館拍了紀錄片,有一些後期要處理。

    下午,商領領獨自坐船去了三龍島。

    逼仄的出租屋裏擠滿了人,太陽照不進半地下室,屋裏潮溼又昏暗,侯勇輝抱着頭蜷縮在地上,四個男人圍着他拳打腳踢。

    他吐出一口血沫,痛得齜牙咧嘴:“別打了。”

    男人們置若罔聞,狠狠踹他的肚子。。

    他死死抱住一人的腿:“別再打了宏哥,錢我一定還。”

    宏哥是三龍島的混子,專門做放貸的。侯勇輝上兩週陸陸續續借了好幾筆,都砸賭場了。

    “你拿什麼還?”

    “我、我……”侯勇輝搓搓手,一副繼續討錢的嘴臉,“你再借我一點,我最近開始轉運了,一定能贏錢,等我贏了錢立馬還你。”

    “還在做夢呢。”宏哥蹲下來,活動活動脖子,脖子上紋了頭有角獸,獸頭栩栩如生,他拍拍侯勇輝的臉,“醒醒。”

    侯勇輝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跪到宏哥腳邊:“宏哥,你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還錢的。”

    “已經給你很多時間了。”宏哥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胳膊,“一隻胳膊五十萬,你選吧,留哪隻?”

    侯勇輝猛地往後坐:“你們不能砍我的胳膊!”

    宏哥咧了咧嘴,回頭擡擡下巴,示意兄弟們動手。

    男人們圍上去。

    侯勇輝連連後退,胡亂地揮手反抗:“別過來!”

    他一把年紀,哪裏是三個壯漢的對手,像一隻雞仔一樣,被人拖拽過去,按在了地上。

    宏哥從廚房拿來一把菜刀。

    侯勇輝被嚇傻了,一動不動的,忘了掙扎。

    宏哥拿着菜刀,對着他的胳膊左右比劃:“我手很快,就疼一下。”

    “宏哥不要,不要砍我的手!”

    窸窸窣窣,一陣水聲。

    侯勇輝的褲襠被尿溼,淡黃色的液體淌到地上,暈開一團,宏哥哈哈大笑地罵了聲孫子。

    這時,推被開門。

    屋裏幾雙眼睛一齊看向門口。

    穿着淡紫色毛衣外套的商領領握着門把,扇動的睫毛像一對蝴蝶翅膀,她盯着菜刀,也不害怕,反而興致勃勃。

    像走錯了森林的精靈。

    宏哥大發慈悲地揮了下手:“小姑娘,趕緊出去,我們辦事呢。”

    她揹着個毛茸茸的包,手指跟嫩蔥似的,指着侯勇輝:“我找他。”

    侯勇輝一泡尿突然就卡住了,就見一雙白色的運動鞋走到眼前,褲子不及腳踝,淡紫色的襪子邊緣有個毛巾繡的獅子圖案。

    “侯勇輝。”商領領彎着腰,打量鼻青眼腫的侯勇輝,“還認識我嗎?”

    這張臉太漂亮,看過一般不會忘記。

    侯勇輝不太敢認:“小小姐?”

    他當年離開商家的時候,商領領十四歲,如今臉張開了,很像她母親。

    “要我幫你嗎?”

    聲音簡直像天使。

    侯勇輝兩眼放光,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推開摁在他背上的手,他立馬爬起來:“小小姐,救救我。”

    她當然不是天使。

    “救你可以,但你要聽話。”

    侯勇輝想也不想,激動地說:“我聽!我都聽你的!”

    岑肆剛點着第二根菸,商領領出來了。

    這棟大樓是廢棄的筒子樓,過道很窄,走廊裏擺了很多雜物,生活垃圾扔到到處都是,有人會在走廊放爐子燒水,地上也是溼的。

    她腳步機械,有點魂不守舍。

    岑肆扔了煙,一腳踩過去,伸手拉住她。

    她被迫收回剛邁出去的腳,回過頭,眼神木然。

    岑肆提醒:“桌子。”

    她差點撞到桌子上。

    她有點空洞的瞳孔漸漸聚焦,反應過來後立馬甩開岑肆的手:“你要多少報酬?”

    他神色恢復,沒什麼情緒:“想好了再告訴你。”

    商領領擡腳離開。

    走到樓梯口,她陡然回眸,望着岑肆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岑是你的本姓?”

    岑肆並沒有回答,側着身,被身體擋住的那隻手輕微地蜷了下手指。

    “這個姓挺不常見的。”商領領轉身走了。

    岑肆收回目光,低頭去看自己的尾戒。

    “岑爺。”

    宏哥過來,遞上商領領剛剛留下的支票。

    岑肆把支票對摺,握在手裏,往樓下俯瞰一眼,隨後跟了上去。沒靠得太近,他始終隔着遠遠的距離。

    商領領攔了輛出租車,去了客運碼頭。她坐在售票處外面的椅子上,接了一通電話。

    岑肆藏在百米外的人羣裏,一言不發地抽菸。他換煙了,抽女士的。

    商領領之前跟他借過兩次煙。

    一刻鐘左右,一輛客運船靠岸,景召從船上下來,走到商領領面前。

    “領領。”

    商領領擡頭。

    景召來得匆忙,那把不經常離身的雨傘忘了帶:“你應該讓我陪你一起來。”

    商領領上了船之後,才告訴景召她去了三龍島,他最快也只能坐下一班船。

    “你有工作要忙。”

    “工作沒有你要緊。”

    她扯了扯嘴,想笑又笑不出來:“我見到侯勇輝了。”

    “嗯。”

    景召坐到她身邊。

    一陣分捲過去,她立馬縮了縮脖子:“出來忘了穿外套,好冷啊。”

    景召脫下外套給她披上:“還冷嗎?”

    “還冷。”

    他張開手抱緊她:“你可以和我說,也可以不和我說。”

    他知道,她在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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