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剛來時,還比較膽怯,不亂叫也不亂跑。景倩倩是隻高冷的貓,都沒多瞧鐵柱一眼,一貓一狗井水不犯河水,相處得還算融洽。
那個HelloKitty的新狗窩鐵柱只睡了兩晚,就被景倩倩霸佔了。
鐵柱已經熟悉環境了,敢發點脾氣了,它跑到景倩倩面前。
“汪!”
景倩倩眼皮一擡,藍色的瞳孔幽幽掃過鐵柱。
鄉下狗第一次見城裏貓。
好怕呀。
鐵柱不敢叫喚了。
這時陸女士從客廳過來,見景倩倩霸佔着狗窩,過去拎起景倩倩,把它放回了貓窩:“倩倩,不準欺負弟弟。”
鐵柱跑到陸女士腳邊,衝景倩倩叫喚。
“汪!”
“汪汪!”
鐵柱不像它爺爺那樣彪悍,像它爸,慫,但它會仗勢。
“汪!汪汪!”
鐵柱叫得可兇了。
景倩倩慢悠悠從貓窩起來,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一爪子過去。
鐵柱一下被打懵了。
它不敢大聲,弱唧唧地、可憐巴巴地:“嗷嗚嗚……”
這下仗勢都不敢了,家庭“弟”位一目瞭然。
這會兒景召在樓上。
“小九爺。”
崇柏電話裏說:“人已經被龍二解決了。”
龍二是奈文的仇人,是景召把奈文的行蹤透露給了龍二,他承諾過不殺奈文,但沒有承諾過不借別人的手。
“鐵濟沙呢?”景召問。
鐵濟沙是景九祁曾經的下屬,後來叛出了GoldenWorld,陸常悠就是他綁去維加蘭卡的。
崇柏說:“還沒有找到。”他已經動用了集團所有的人脈和眼線,但鐵濟沙藏身多年,並不好找。
商領領正在拆快遞。
景召在陽臺:“鐵濟沙好賭,找他要從賭場入手。”
商領領拆了一袋餅乾,往嘴裏塞了一塊。
景召掛掉電話,走到商領領面前,抽了張紙,墊在手上,放到商領領嘴邊:“快吐出來。”
商領領把已經咬碎的餅乾吐在了紙上。
她喫的是買給鐵柱的狗餅乾。
“幹嘛喫這個?”
“我好奇。”
她很想知道狗餅乾是什麼味道。
景召把衛生紙上的餅乾碎裹好,扔進垃圾桶:“好喫嗎?”
“不好喫,很乾很硬。”
景召倒了被杯水給商領領,坐下,拿起那袋餅乾,仔細看上面的配料。
配料裏最主要的是麪粉,還有玉米粉和三文魚油,對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
景召放下餅乾:“領領。”
商領領看着景召,等他的下文。
陽臺的門窗都開着,風帶着夕陽的餘溫穿堂而過。
“害死我父親的人都死了,只剩下陸常悠,而且我不打算放過她。”景召看商領領的眼神格外認真,認真裏還帶着小心,“會覺得我狠心嗎?”
他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但他很在意商領領對他的看法,她大概覺得他是好人,但他的手沾過很多人的血。
他算不上是好人。
商領領抱住他,熱烘烘的一隻,往他懷裏鑽:“哪裏心狠了,你已經很好了,不需要對壞人也仁慈。”
之後的一週,景召很忙。
商領領也很忙,殯儀館和配音棚她兩頭跑,還收到了一封來自帝都商會的邀請函。
帝都商會每隔五年會舉辦一次企業家慈善拍賣,晚會訂在八月的最後一個週五,以往也都是在這一天,在唐明酒店四樓舉辦。
禮儀小姐在前面引路:“商小姐,這邊請。”
商領領的位子安排在第一排,楊清池的旁邊。
“表姐。”
楊清池變了不少,瘦了些,臉部棱角更分明,穿着黑色正裝,氣質比之前在校時沉穩成熟了很多。
商領領拂了拂裙襬,坐下:“公司最近怎麼樣?”
她今天穿了件紅色絲絨長裙,方領,露背,頭髮捲了大波浪,畫了全妝,氣場和平日不太一樣,甜味少了,看着更颯爽了。
楊清池回:“已經穩定下來了。”
“董事會的那羣老東西沒有再爲難你吧?”
“沒有。”
那羣老東西都是看碟下菜,知道他背後有商華國際之後,一個個跑來奉承。
“那就好。”
酒店給諸位企業家賓客準備的是二人座的沙發。
楊清池的外套放在了旁邊,他沒有坐得很直,靠着沙發,頭髮染回自然髮色:“表姐夫怎麼沒來?”
“他有事去三龍島了。”
景召昨天就去了三龍島。
酒店裏的冷氣開得有點足,商領領舉了下手,禮儀小姐送來毯子,她披在肩上:“你和柴秋還有聯繫嗎?”
楊清池聽到柴秋的名字,眼睫往下垂,
“沒有。”
“她去緬西了。”
楊清池沒有接話。
酒店的“侍應”端着托盤過來,在商領領面前放下一杯紅酒。
“謝謝。”
送紅酒的人商領領認得,趙浪(趙守月)還在醫院養傷,送紅酒的這位是景召重新找的,也是GoldenWorld的甲級保鏢,他和趙浪一樣,是一位面部絲毫沒有辨識度的男士,容易隱於人羣。
桌上有酒店早就準備好的紅酒,但景召經常囑咐商領領,在外面不要喝別人提前開過的酒和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