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肆已經放下筷子了。
“你喫好了嗎?”
“嗯。”
“我去結賬。”
商領領拿了包,去前臺結賬。
岑肆抽了張紙,擦乾淨手,起身,走到隔壁桌。
“把視頻刪掉。”
燙了大波浪的女孩故作淡定:“我手機沒電了,開不了機。”
攝影師的豪門妻子夜會男人,有視頻有真相。大波浪是網絡博主,不想錯過這個可以給她帶來流量的八卦話題。
“所以你想鬧大?可以啊。”岑肆撥通電話,報了餐廳的地址,“過來一趟。”
大波浪這才仔細打量岑肆,光看他穿着和氣度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眼神更不是一般的危險。
大波浪只好忍痛刪除。
“已經刪掉了。”
“手機給我看一下。”
大波浪遞上手機,在心裏暗罵:長得帥了不起啊,還不是出來當小三。
查看完,岑肆把手機放回桌子上,眼神輕飄飄掃過兩位姑娘。
“備份了不要緊,別發出去就行。”他想了想,慢悠悠地改了口,“發出去也不要緊,別讓我看到就行。”
大波浪一擡頭,對上了岑肆的眼睛,愣了一下:“沒、沒備份。”
大波浪想起了前陣子看的一個小說,裏面一個顏值很高的反派,她腦子裏突然就有了反派的臉,就是這樣,長得又妖又豔,攻擊性很強,讓人既愛又怕。
商領領結完賬了。
“走不走?”
岑肆嗯了聲,跟上去。
大波浪晃完神,立馬拿出手機,跟羣裏的小姐妹分享勁爆新聞。
【我和朋友來餐廳喫飯,遇到商Ruby和一個男人——】
字還沒打完,有人敲了敲桌子。
大波浪擡頭。
岑肆稍微俯身,怕商領領聽到,所以很小聲:“不要造她的謠。”
一股電流從大波浪的手指瞬間躥到心臟,她整個人麻掉了。
“要是實在忍不住,”岑肆脾氣是真不好,但商領領還在,不得不忍着,“就說寶石娛樂的岑某癡戀某攝影師的妻子,慘遭拒絕後還不要臉面地死纏爛打。”
岑肆折回自己那一桌,拿了落下的車鑰匙,然後離開。
大波浪:“……”
好半天,她心臟才緩過來:“他他他好鯊我。”
“我也是。”梨花捲探頭往門口看,“又可惡又深情。”
大波浪立馬打開網頁,輸入:寶石娛樂岑某。
大波浪越往下翻越激盪:“他居然是寶石娛樂的老總。”
怪不得自報家門。
來頭這麼大,她哪還敢“造謠”。一個老總,幹什麼不好,當男小三……
梨花捲湊過去:“有照片嗎?”
有。
岑肆上過花邊新聞。
****
岑肆的車停得比較遠,在馬路對面。
商領領停在路邊,沒打算過馬路:“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商領領雖然不是公衆人物,但還是有可能會被認出來。
岑肆刻意站遠了點兒:“不用記,你已經請我喫飯了。”
商領領沒再說什麼,攔下一輛出租車,剛拉開車門,岑肆叫住她。
“商領領。”
她回頭,但沒應。
岑肆的瞳色偏淺,卻很亮:“做朋友不行嗎?”
他太明顯了。
別說異性朋友,他這樣的人,連同性朋友都不結交。
商領領不喜歡含含糊糊,直接把話說開:“那你別喜歡我,我不跟喜歡我的人做朋友。”
“誰說我喜歡你了?”
“我沒瞎。”
商領領上車,關上車門。
很快,司機發動車。
岑肆看着車開走的方向沉默了半天,笑着罵了一句:“真壞。”
他擡頭,看着月亮。
景召啊景召,你敢讓商領領守寡試試。
*****
兩天前。
蔻裏剛回到緬西的住處,查文來說:“老闆,斯特先生來了。”
蔻裏把沾着血的外套扔在地上,上樓,推開一間房的門。
岑肆坐在房間的沙發上。
“上次你誆騙我,我忍着纔沒打死你,你還敢來。”
岑肆一句廢話都沒有:“小九爺現在在哪?”
“死了。”
蔻裏直接進了浴室。
岑肆起身,走到浴室門口:“他要是死了,你就不會還留在這。”
沒有人比岑肆更瞭解蔻裏。
西部要殺蔻裏的人太多,整個緬西,除了景召,沒有人值得蔻裏冒險跑這一趟。
“跟我說說他的情況。”
浴室的門也沒關。
蔻裏把脫下來的衣服從隔間的玻璃上面扔出來:“你現在好大的架子。”他開了水,不一會兒,血混着水從底下流出來,“誰讓你來問的?”
岑肆不說。
不說蔻裏也知道:“又是爲了上次那個女人?”岑肆手上那破藍寶石想來就是那個女人給的,蔻裏和岑肆也算共過患難,有幾分塑料情,“上次說了幫你搶,是你不要,現在又來折騰什麼。”
岑肆絕口不提商領領:“我知道姚凌鎖在哪。”
水聲停了。
“又想誆我?”
上次岑肆就拿姚凌鎖誆過他一回,當然他也沒客氣,給了岑肆一槍。
“在帝國,華城。”岑肆語氣篤定,“你應該猜到了不是嗎?你答應了她絕不踏入帝國一步。”
蔻裏從淋浴間出來,腰上圍着浴巾,腰上面有好幾道傷口,還在流血,他沒有處理,絲毫不在意。
“你見到她了?”
“嗯。”
蔻裏想問點什麼,想了半天,用想殺人的語氣問了一句:“她身邊有沒有什麼野男人?”
岑肆面無表情地談條件:“景召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