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柯搭在魏頃身上的支點落了個空,差點就滾到了地上。
他發現魏頃就像一個遊客登錄的遊戲,明明昨天分開的時候還依依不捨的,眼睛一睜一閉進度條就清零了。
唐柯心追着魏頃跑去,討價還價道:“那親一下全部都告訴你好不好?”
魏頃糟心地把人往外推:“你跟這麼緊,就不怕被人發現?”好在他已經確認過鬥羅場裏沒有別人。
唐柯心卻完全沒這個顧慮,他大跨兩步牽住魏頃的手:“現在開始,我不會鬆開這隻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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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倉裏火光沖天,玩家們不斷地運水運沙過來撲救,可遠水救不了近火,地字派花了幾天收集起來的幾千斤糕點就這麼被燒燬了。
駱皓站在糧倉前,表情比起喪國過猶不及。
“駱處,唐柯心前腳剛走,這兒立馬就起火,這把火絕對是他放的!”
“他還舔着臉和駱處談條件,還若無其事地喫完一盆綠豆糕。”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他有問題,沒想到他這麼沉不住氣,這麼快就暴露了。”
駱皓扶額說:“東西沒了可以繼續叫人做。他們的酒沒了在釀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對!我們這就去燒他們酒鋪子!打持久戰,大家都別想活!”
火光下,駱皓的嘴角漸漸上揚,老狐狸的笑卻比周圍的人更深。他知道唐柯心敢走這一步,絕對是因爲已經有了具體的解題思路。
唐柯心……他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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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是傍晚,在聽完唐柯心對地字幻境的描述後,魏頃對於兩個謎題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結合冥婚、事故、墓地等線索,他懷疑天字所在的空間並非常識所認知的世界,更像是陰陽兩世交匯處,是將死之人即將得到引渡的夾縫之地。
“駱皓的話提醒了我,天字、地字可以通過對方的介質進入幻境,且看到的景物是不同的。”唐柯心從兜裏拿出剛纔放火前藏起來的綠豆糕遞給魏頃,“你要不要試試?”
魏頃頗爲嫌棄地捏起這塊綠色方形、半軟不硬的食物放到鼻尖嗅了嗅。
得解謎啊。
他輕嘆一口氣把綠豆糕放在貝齒上輕啃了一口。
兩人就這麼對視着……
唐柯心:“魏頃,假喫是騙不了主神的。”
有着明確的食物喜好的魏頃盯着手裏的綠色:“……”糾結。
“噗。”唐柯心忍不住被逗笑了,他接過綠豆糕收了起來說:“還是叫鬼生去試吧。”他牽着魏頃要往外走。
“別牽着走。”魏頃有些不自在地要抽手,手反倒被攥得更緊了,他疑惑地看向唐柯心。
“我說了不會鬆開。”唐柯心腦海裏閃過昨晚魏頃捏住寧宇衣的畫面……才走開一會兒就拈上花草了,還是自己親手送過去的。
再問,就是後悔。
夕陽西下,圍城被一片橙色包裹着,魏頃被唐柯心牽着走在街道上,覺得自己像個剛被找回家的走失兒童。
明明今天他刷了n次支線,狼王都快被他薅禿了;他靠刷臉招攬了更多的天字玩家,全城的鮮花都快到手了;他將地字派的勢力也瓦解了幾處,明面上的鬥爭已經被迫轉入了地下。
然而唐柯心總有把他變成國家一級保護小廢物的能力。
“你餓嗎?要不我們先去喫飯?”唐柯心轉過身來。
魏頃瞥見隔壁燒烤攤上幾個剛埋的天字派眼線正在交頭接耳。
“那不是之前跟在駱皓旁邊的唐柯心嗎?大哥爲什麼被地字派的人牽着?”
“我們不會剛找到大腿就要改朝換代了吧?”
魏頃:“……”
見魏頃不回答,唐柯心又問:“還是我們先去藥爐找許竹萱匯合?”
“你先鬆開我。”魏頃又抽了抽手。
唐柯心沒動。
魏頃晃了晃被牽着的手無奈道:“我又不會跑。”
哪裏想唐柯心被喚醒了魏頃無數次金蟬脫殼的記憶,手攥得更緊了。
他想到了一個無關謎題的問題:“這道門出去了,你要去哪?”會不會又跑了?是不是應該現在就鎖在身邊?
“能先出去再說。”魏頃試圖抽手,“再說了我們不是已經合作了嗎?下一道門我跟你走。”
唐柯心想起追在魏頃身後的鬼生,覺得鬼魅嘴裏的合作兩個字並不靠譜:“那萬一你又收到了邀請函呢?”
魏頃:“誰會這麼無聊一直髮邀請函。”
街道上,一堆暗線就這麼看着兩個人在路中央玩甩手遊戲。
兩隻手十根手指以各式各樣的姿勢勾搭了一輪,唐柯心傲氣地放話:“你甩不掉我的。”
魏頃挑眉,這已經不是面子的事兒了,他確信自己收到了修羅獵人的挑釁。“要是甩掉了怎麼辦?”他伸手從唐柯心口袋裏拿到了綠豆糕。
“別!”唐柯心低估了魏頃勝負欲,他剛想阻止,魏頃一口就把萬般嫌棄的糕點給吞了。
站在屋頂的鬼生圍觀了全程,他懷裏捧着一罈剛從火海里搶救回來的甜釀,對樓下這倆的突發行爲評價了兩個字:
“幼稚。”
都火燒眉毛了,還在這兒打情罵俏?
可下一秒,他一雙白目瞪得巨大,因爲街道上的兩人在這一刻突然一同消失了!
不單是魏頃,唐柯心也跟着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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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魏頃站在花轎前,低頭看着自己依舊被唐柯心攥得緊緊的手,下巴差點都沒兜住。
竟然真的沒甩掉?
而對面的唐柯心比魏頃還震驚,唐柯心擡起兩人的手問:“這是因爲我的意志力太強大,還是原本主神就有一同入幻境的設定?”
兩人還在發愣,魏頃背後被推了下,人撞到了唐柯心身上。
“你們站在這兒幹嘛,別誤了新娘子的吉時!”
兩人這纔開始環顧四周,魏頃記得這頂花轎,之前入門他都是以秋池的身份坐上花轎的,而這一次他的衣服沒有變色,唐柯心也沒有,他們兩不是作爲主人公,而是以兩個旁邊者的身份進入的幻境。
“橋起”一聲吆喝聲後,八擡大轎離了地面,吹曲的、撒糖的浩浩蕩蕩跟了一路。
魏頃和唐柯心默契地跟着大部隊往前走,這時一個帶着哭腔的女孩衝入了人羣:“等等!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