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棄後她真不是冥主 >第116章 刀絲陣偃師遇絕殺
    前路,一人持劍,肅然而立。

    偃師看着前方,脣邊得意的笑容微止:“又是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時知道你留有後手,如今你這些小把戲玩夠了,也該到你的落幕。”

    李伏青看見那人,一陣激動,那不是君姑娘的夫君嗎?

    她轉念一想,爲何君姑娘的夫君會出現在這裏?而且,對憺兮的態度如此不善。

    偃師和傀儡瞬間分開,傀儡將李伏青帶離,偃師道:“你來,也是爲了這女子?”

    “有人因爲你的存在分外不安,我來,是爲了收拾殘局。”

    “你不怕我殺了她。”

    “你儘可動手。”姜玄祁挑劍,劍鋒上映照出他冷酷清俊的臉龐。

    李伏青分不清他們所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一時之間混亂無比,憺兮要殺了她?爲什麼。還有君姑娘的夫君是爲了憺兮而來,根本不在乎的她的死活?

    當然,她並沒有要求別人一定得顧忌自己。只是,自己在綠峒窟與君姑娘相處這麼多天,一直以爲,她們之間能夠算作——朋友,是自己太過自作多情了嗎?君姑娘夫君的態度,也在某種意義上表明瞭她的態度吧。

    她是不是已經被人放棄了?

    一瞬間,李伏青有些心慌,豬籠丘夜間的溫度很低,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這溫度凍暈過去了。

    偃師此時無暇顧及會不會在她面前暴露身份,他與眼前這人之間,與其說是對峙,不如說是彼此之間的試探。

    他看不出這個男人的心思,也摸不準他在想什麼。

    這種人,最是難纏。

    偃師突然笑了笑:“你是因爲你那位小娘子的擔憂,所以纔想要替她殺了我,解決這個憂慮?”

    某種意義上,他猜中了姜玄祁的心思,可姜玄祁沒有給出他任何反應,讓他毫無戳中人心的成就感。

    “你家娘子可是很關心這個女人,如果被她知曉,你分明有救她的機會,卻眼睜睜看着她死,你說,她會怎麼想呢?”

    挑撥的言語,讓李伏青暗中豎起了耳朵。

    姜玄祁擡眸,劍光映着月色讓他的眼眸無比明亮,他道:“這種事,不必讓她知曉。”只要偃師死在這裏,不會有多餘的人知道他曾經做過什麼,包括,他最喜歡的人。

    “你這樣想,難怪與你家娘子婚後生活並不甜蜜,你不說,她難道不會自己查嗎?哪怕我與她相處不多,也知曉她是個極爲聰慧執拗的女子。”偃師慢悠悠往前走了兩步,白日裏被他用來擋太陽的葉子此時在他指尖捻動,他道,“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重要的是真誠與信任,你如此自負,終究會有被她厭憎的一日啊。”

    姜玄祁面若冰霜,並沒有開口,反倒是抓着李伏青的傀儡對於他所言的“真誠與信任”嗤之以鼻,哪怕這四個字對於人族而言無比重要,從偃師的口裏說出來,就會變味到讓人噁心。

    “你故意拖延時間。”姜玄祁隔了一會兒才悠悠開口,“其實是爲了讓早已設好的陷阱毒霧擴散吧。”

    “哦?原來你這樣想。”

    “可惜,你怕是沒有這個機會見到了。”姜玄祁說完,從四周土坡緩緩走出四十多人,領頭者是一臉殺意的陸堯,手中刀絲銀光一閃。

    偃師意識到了自己被伏擊,自己拖延時間的時候,這個男人如此配合,原來也是另有所圖。

    只是,他在地底的傀儡沒有察覺這些人的到來,真是令人喫驚,這種人……應該就是在人族之中被稱作殺手暗衛的存在吧,經過痛苦嚴苛、慘無人道的訓練,從萬人之中選拔而出的最優者,能夠悄無聲息潛伏在任何地方,可以易容變聲甚至變換身形,對自己毫無憐憫之心,隨時隨地都能夠爲自己的主人捨棄性命,真是——可憐。

    偃師又開始憐憫起這些可憐無望的凡人了。

    但現在並不是神遊天外同情別人的時候,他有大麻煩了。

    “你覺得僅憑這些人,便能夠對我造成什麼影響?”偃師故意長笑一聲,讓人以爲他有恃無恐,給人一種這些凡人毫無絲毫用處的錯覺。

    “能不能造成影響,一試便知。”姜玄祁並未被他的話語造成絲毫影響。

    月影之下,陸堯手中的刀絲時而顯出銀光,時而隱於手中,隨着姜玄祁的話語,他如同一隻狩獵的鷹朝着偃師撲了過去。

    李伏青看得心頭一緊,一邊是憺兮,一邊是君姑娘的夫君,她不知道該爲誰擔心纔好。

    只是,憺兮如今被人包圍,確實是形勢不利。

    若是他要求自己相助,難道她真的要向君姑娘的夫君刀劍相向嗎?

    李伏青心亂如麻,等到她再度看向戰局之時,她發現憺兮竟然被那手持刀絲武器的少年限制住了閃避的動作,那少年身上並無修行的氣息,可是身法竟然比很多修行者還要快,他修煉的殺人之術極爲特殊,李伏青生平從未見過,或許是月色加持了他的殺人之術,他此刻竟像是月影之中的黑衣鬼,行蹤不定,銀色的刀絲一旦顯現,便是致命的時刻。

    好幾次,憺兮險之又險的避開了他的攻擊,但還是被他刀絲的鋒利傷到。

    另外的四十餘人漸漸靠攏,並未貿然攻擊,還是彼此結陣,注視着戰局。

    李伏青最開始有些不解,但是很快,她便明白了這些人的作用。

    他們的手中彼此都持着一條長長的刀絲,隨着靠近緩緩拉緊,漸漸朝着憺兮逼近,這種殺人的武器在夜色之中很難被人察覺,更何況他們都是凡人,正因爲是凡人,所以刀絲之上沒有靈氣的流轉,更難以被人察覺。

    直到憺兮一個轉身,瞬間跪倒在地,李伏青才發現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他不是因爲脫力而跪倒,李伏青看見他新換的衣裳下襬被血染紅,鮮血淌出,瞬間染紅了他腳下的土地。

    他站起來,李伏青才發現他的小腿已經斷了,從膝蓋處被刀絲直接切開,中間甚至沒有間隔的時間——如此鋒利。

    “真是環環相扣,佩服。”偃師看着自己的小腿,這是第二次,他收到如此重創。

    而兩次重創,都是眼前這個男人下的手,他根本不相信所謂的惡有惡報,反而被姜玄祁點燃了殺意,更加熱血沸騰起來。

    自己身上的鮮血流淌的感覺,讓他分外痛快,那痛楚也因爲他扭曲的神智變成了某種激勵他殺人的良藥,讓他清醒又愉悅。

    地面開始震動起來,兩隻鐵皮傀儡從地底破開泥土冒出,偃師坐在鐵傀儡的肩膀上,另一隻鐵傀儡朝着衆人攻擊而去。

    姜玄祁瞬間擋在鐵傀儡面前,一劍揮出,在削鐵如泥的神劍面前,這些鐵質的傀儡幾乎不堪一擊,隨着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鐵傀儡被一劍劈作兩半,嘩啦啦倒在了地面上。

    “真過分啊,這可是我花了好幾天煉成的。”偃師嘖嘖嘆了幾口氣,看向李伏青道,“小姑娘,你看看,他是不是很過分?”

    李伏青在他喚出那鐵皮傀儡的時候已經徹底呆住,血液彷彿被凍結,一種涼徹骨髓的寒意從她的後脊樑一直躥到她的腦後,呼嘯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傀儡,傀儡,他是偃師?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她艱難苦澀地吐出這句話,只覺得舌尖被什麼重物壓着,根本擡不起來。

    “啊呀,這種時候,怎麼還問這樣的問題呢?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偃師分明知道她在問什麼,知曉她已經有所猜測,只等待別人給她一個答案,可他是這種好心腸的人嗎?

    傀儡道:“明知故問。”

    是的,明知故問。

    李伏青愴然落淚,她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如果他真的是偃師,那麼自己這些日子所殺的人,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究竟都做了一些什麼?

    痛苦、煎熬、自責,百感交集,她徹徹底底被自己的良知給壓倒了。

    姜玄祁並未停止出手,偃師在他手中狼狽逃竄,很快,就被刀絲逼到了不得不正面與他對抗的時候,陸堯像是鬼影一般時而出現,鋒利的刀絲割下了偃師的右手手臂,偃師此時就宛若他那具傀儡的慘狀,早已經支離破碎。

    遠處傳來幾道足音,姜玄祁微微蹙眉,這種時候,爲何會突然有人過來?

    他擡眸望去,卻看見君娉婷與酈寒、李暮山等人趕來,大汗淋漓,看着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

    “阿青!”李暮山當時被君娉婷喊來,並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此時一眼便看見埋頭痛哭的李伏青,心中無比震動,大呼出聲。

    君娉婷看着持劍的姜玄祁,微微一愣,再看見這四十餘人的殺人陣,明白了他的打算,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埋怨,他從來如此,爲別人做出很多事,也不會多說一句。

    默默在背後爲人付出的人,不會得到別人的感激的啊。

    君娉婷突然之間,便想到了當年那個在父皇母后面前少言寡語的少年,帶着誠摯與溫柔,卻被最親近的人訓斥,失落地抱着書卷離開。

    無數的話語想說,卻被偃師輕佻的言語打斷。

    “這可真是巧,所有人都來了。是來聚會的嗎?可惜,我並沒有筵席招待,用人血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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