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它存在的年歲,也沒有人知道它存在的原因。
在它的主人存在那一刻它便一直存在,直到他的主人消逝的時候它纔會慢慢消失。
在最輝煌的時候,整個大地上的人們有人叫它仙宮,有人叫它神國,高踞於九天之上。
其間仙神往來,執掌世間權柄。
但在無數歲月前,仙隕落了,神隕落了。
只剩下了衆神之王奧丁,和一衆神侍,在這不死不滅的神國裏被歲月所遺忘。
而這片曾經的至高神國,也只留下一個‘尼伯龍根’的大衆名字被人們所知。
尼伯龍根裏,天是一片白色,白得卻不晃眼,像是逝去的人的屍體,慘白慘白的。
大地確實黑色,黑得深邃,黑得死寂,與天空相對應,顯得格外的分明。
即使是向着無窮遠處,也不會讓人覺得這片天地相連。
這這片天地的最高處,以往的巨石堆砌出來的金宮和英靈殿連同所有的建築都被變成了一片廢墟。
只剩下奧丁曾經的至高王座依然屹立在這片世界之巔。
而此時,一個高大威嚴,戴着青銅面具,披掛着一副戰甲的男子正坐在王座之上。
這是奧丁,曾經的衆神之王。
但在諸神黃昏之後,又還剩下幾個神?
誰又是誰的王?
都不在了……
身後的披風在連微風都沒有的空中不斷翻舞,獵獵作響。
長着八條馬腿的斯雷普尼爾不住的在旁邊走動,時不時打兩個鼻息,噴出的卻不是熱氣,而是一道道凌厲的閃電。
披風和斯雷普尼爾走動的聲音成了這片天地唯一的聲音。
慘白的天空卻不知從何處飄蕩下細細的淫雨。
澆撒在漆黑的大地上,偶爾落在一個個漆黑的物體上,仔細看去,好似是一個個靜止的雕像。
點點水珠連成細細長線,在這些雕塑上匯聚出細細水流,緩緩淌下。
只有在雕塑的利爪出才反射出異樣鋒銳的光芒。
但這不知道是生是死,是真是假的雕塑上,卻沒有一點生物的跡象。
只剩下永恆的死寂。
不,這個世界還有一抹顏色,那是一抹鮮紅。
雨水淌過,好似遇到染料一般,將那一抹紅色渲染開來,逐漸流淌向遠方。
這是一個人,至少,曾經是一個人。
現在更像是一具屍體。
在那裏躺了不知道多久,血液也不知道流淌了多久,但卻還在流淌,顏色也還是那般鮮紅。
屍體手上握着一把刀,一把鋒利的細長的刀,那是一眼就看得出的鋒利。
但此時刀身上面卻有着細密裂紋,好似經歷了千百萬次碰撞,終於在最後一次,達到了它的極限。
這是一把堅強的刀,在最後一刻,也一直保持着自己最後的倔強,沒有完全的破裂開來。
但此刻卻沒人在意了。
這是一個被遺忘的人,這是一把被遺忘的刀。
刀和人都是那般和諧,都被這個世界所遺忘。
王座之上,奧丁身姿挺拔,一動不動的注視着遠方。
雙眼好像天上的星星,又好似燃燒的星火,凝視着命運,等待着什麼的到來。
手中連接着命運的神器,號稱出則必中的命運之槍‘昆古尼爾’,就靜靜的矗立在身旁。
“要……變天了。”
一聲低語,好似雷鳴。
斯雷普尼爾也隨着仰蹄而起,口鼻之中,風雷相隨。
……
楚子航走在路上。
他很少走路。
谷偟</span>每天的上放學,叔叔都會很貼心的把司機安排妥當,基本不會出現讓自己走路上放學的情況。
在和自家的騷包老爹離婚後,自家老媽沒多久就找到了這個叔叔,一個鑽石王老五。
聽老媽說之前就是老媽的追求者,還包場看過的老媽的舞蹈劇。
但因爲自家騷包老爹的無底線坑蒙拐騙之下,被捷足先登。
直到後來自家老媽發現了老爸的‘真面目’,不思進取,就愛喫大腸,還是特辣。
百般勸阻,卻也無濟於事,最終心灰意冷的改嫁了。
叔叔對自己還是對老媽都沒得說,可以說是絕世好男人的典範了吧。
不管工作再忙,每週都還是抽出時間來陪老媽和自己過週末還有旅遊。
在任何人看來,都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誰能知道這是一個重組家庭?
但即使如此,在這樣一個完美繼父面前,楚子航也還沒忘不了自己的騷包老吧。
如果……如果不是在那個雨夜,那個男人擋在自己面前,一躍而起,揮刀砍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自己可能也不會如此銘記於他吧。
從那天開始,自己從他的宿舍裏找到了一個箱子,裏面有着一把刀。
那把刀叫作村雨,是那個男人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吧。
不,還有卡塞爾……那個男人叮囑自己千萬不要去,裏面全是一羣混蛋的地方。
但……我又怎麼可能不去呢。.七
那是你待過的地方。
那裏也許也有你存在過的痕跡吧。
你說,我是你生命的延續,是你留在這個世間的證據。
我又怎麼能不去走你走過的路?
但不管是在華夏的網絡,還是在外網,楚子航都沒有找到多少卡塞爾學院的消息。
唯一知道的消息也只有卡塞爾學院是一所位於漂亮國伊利諾伊州芝加哥遠郊的私立大學,和芝加哥大學是聯誼學校,有廣泛的學術交流。
在和芝加哥大學的帆船比賽和健美比賽中都取得了冠軍。
除此之外,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連入學錄取條件都沒有找到。
當然,這個和他今天走路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突然發現,他被跟蹤了!
好吧,其實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跟蹤。
從入學那天開始,就不斷有學姐和同學在‘不經意’之間和自己相遇,再在‘不經意’之間和自己順路。
後來又多了一羣名爲‘學妹’的恐怖羣體。
偶爾還有人在不知道什麼地方偷偷拿出手機給自己拍張照。
這種操作楚子航都遇到過。
所以開始也沒覺得有什麼。
反正習慣了……也懶得管她們,只要不打擾自己生活就行。
但最近卻有着一個男生開始追蹤自己,什麼時候我在男生羣體也這麼受歡迎了?
不是聽同桌們說,男生都把自己列入什麼必殺榜,欲除之而後快嗎?
但在不經意之間,楚子航才發現跟蹤自己的人。
楚子航可以肯定,那人不是自己學校的,沒有見過。
如果是自己學校裏的,楚子航看過一眼都會大致記得。
而且那人也只在校外觀察偷看,這也是楚子航走路的原因。
把他引出來,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不一般……那是,父親的感覺。
不,楚子航感覺那人和自己的騷包老爸是一類人。
“出來吧……跟了我這麼久,到底有什麼事嗎?”
楚子航背靠在轉彎處的牆角,對着剛剛露出半個身子的少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