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玄已經見到,雖然對方也不知道她遇見的問題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對方傾囊相授,她也十分感謝。

    中州之行原本她只計劃了半年的時間,結果前後遇到一些插曲,硬生生拖到了一年。

    司枕和墨陵游出了賀府後,直接北上回崇州。

    這一次她沒有像來時那麼悠閒,沒再選用船旅,而是自己御劍前行。

    雖然靈力在消耗,但勝在速度快。

    她與墨陵遊只用了一個時辰就出中州地界。

    中州中心地帶賀家蔣家諸家紮根,繁榮昌華,步入郊區山巒連綿起伏,不見人煙。

    因爲司枕二人才出了蔣家,後腳又進了賀家,青陸不敢得罪蔣季,更不敢得罪賀玄。

    中州地盤上,他們青陸大肆搜人恐有太歲頭上動土的嫌疑。

    所以謝紫只能聽從長老們的意見,帶着人在郊外回北方的路上等着。

    時不時有裏面的線人出來彙報司枕二人的位置。

    於是衆多往返於中州的人就能見到青陸一行圍着中州外,畫了一個大圓,左移右移,但絕不向前逼近。

    虧得謝紫大費周章,司枕和墨陵遊其實只是從中州給司旻和國師帶了些紀念品,路線從沒更改過。

    一路向北。

    和守在羣山之巔的青陸衆人正好面對面撞上。

    “我說怎麼出了蔣府也沒見他們來找麻煩,”司枕說道,“原來是在這兒等着我們。”

    墨陵遊目光掃過以謝紫爲首的一干人,和漸漸呈包圍之勢的其他人。

    “人太多了。”

    司枕無奈,“是有點多。”

    比起蔣府,在外面沒有了約束,謝紫更是能夠放開手腳。

    她只是奇怪,青陸不過三流門派而已,她北崇已經多番退步,爲何謝紫還緊追不捨。

    那些長老既然不讓她得罪蔣季,怎麼就放任她一直纏着自己呢?

    還有那些驟然多出來的半步羽化修行者,它青陸要拿出這麼多人絕不可能。

    司枕喊道:“謝大小姐,崑崙木也給你了,那可是遠古靈木,你怎麼窮追不捨的?”

    謝紫現下已經換回了她喜穿的丹楓紫袍,慣用的紅鞭被司枕毀掉,腰間重新掛了一把佩劍。

    她倨傲擡起下巴,“你毀我肉身,賠償我一副身軀是應當的,可他……”

    手指指向墨陵遊,“毀約在先,殺我在後,這個仇不是一點賠償就能抵消的,你身爲皇家人應該更懂這個道理吧。”

    墨陵遊看向司枕。

    司枕嘆氣,“那今日你是非留下我們不可了?”

    謝紫食指在劍柄上輕叩,她心生一計,她衝司枕說道:“你是皇女,雖破了我們青陸一座山,北崇我們也不願過於得罪,你若將他留下自行離去,也可。”

    留下墨陵遊自己走?

    司枕挑眉,她真肯放自己走?

    “司枕。”

    她回頭。

    墨陵遊一雙深邃的黑瞳望着她。

    他站到司枕身前,面對羣山之上御劍而立的衆人,手搭上刀柄,沒有露出絲毫懼色,低聲道:“你站在這兒等我就好。”

    “……”司枕眨了眨眼,“這麼多人?你一個人……”

    話沒說完,她在看見墨陵遊露出的神情後,後半截話卡在喉嚨。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她確定他不是因爲傲慢自信說出這種話。

    他眉心微蹙,弧形完美的眼尾下壓,脣線被抿直,一副憂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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