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賢石仰着頭看一臉驚訝的宋路容,對着他一壓手掌:“你的反應不用這麼激烈,我已經拒絕了。”

    宋路容有點懵,按照他的手勢,又乖乖坐了回去,他覺得自己好像應該說點什麼,起碼錶明自己的態度,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態度,結果楊賢石根本就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以你們幾個現在的狀況還不適合去演戲,這個你應該也很清楚,大家都是爲了夢想而出道的孩子,尤其是你和至龍還有永培,練習了這麼多年也不是爲了剛出道就去當演員的吧?在你們的音樂還沒有得到認可和喜愛之前,我覺得並不是發展演員道路的好時機。”

    宋路容顯然還沒能消化這個消息,被楊賢石這一大堆繞來繞去的大道理給說得頭昏腦脹,他歪着頭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問:“社長nim,至龍哥他們…其他人知道嗎……”

    楊賢石對他沉着的反應也有點意外,本以爲年紀小的孩子會更加經受不住這種唾手可得的走紅機會,卻沒想到他第一個反應不是對社長拒絕這個機會有意見,而是詢問其他成員知不知道這件事。

    楊賢石點點頭,又搖搖頭,咂了咂嘴說:“只有至龍和你知道,其他人都沒說,因爲你跟每十老師有交情,才特意告訴你的,你記得找機會跟每十老師道個謝。”

    宋路容跟老狐狸似的楊賢石對視一眼,好像過了一會兒才聽懂,連忙站起來,雙手恭敬地放在身前:“我,我會再跟海…每十老師道謝的!”

    正事說完了,宋路容趕緊找機會告辭,楊賢石居然破天荒地站起來送了他幾步,一直送到辦公室門前,就這麼幾步路,嚇得宋路容後背都出汗了。

    他迫不及待地拉開門要走,忽然聽到身後又一次響起了社長的聲音,熟悉的聲音中略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對了,至龍也建議我拒絕這個邀請來着,不過不知道他跟我想的是不是同樣的理由。”

    宋路容對權至龍是一種沒有理由的信任,再加上他着急想要逃離辦公室,也沒有仔細品社長話中的含義,回過頭深深鞠了一躬就一溜小跑逃走了。

    事後,等他氣喘吁吁地跑回練習室之後,纔想明白,社長最後那句話怎麼聽上去那麼像挑撥離間呢?

    想到這個,宋路容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是在權至龍面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好呢,還是像以前一樣有話直說、有不解就直問更好呢?

    短暫地糾結了二十秒,他決定還是找機會直接問吧,畢竟其實他還真的有點好奇,權至龍爲什麼會在沒跟成員們商量的情況下,拒絕全員出演每十的劇本這個機會。

    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晚上,男孩們練習結束之後回到宿舍,本來今天應該輪到宋路容和崔勝賢一起去買晚飯了,但是崔勝賢有事回家住了,不在宿舍喫飯,於是要去買飯的任務就落在了宋路容一個人身上。

    他們要喫的那家餐館距離宿舍不算太遠,走路大概要十五分鐘,那家餐館做的鰻魚飯、烤牛肉飯和烤年糕簡直絕了,基本上可以說是整個麻浦區做得最好的。只不過店面小、人手不足,所以老闆一直傲嬌地沒有開通外送業務,每次大家想吃了就會派兩個人去買回來。

    時間已經不早了,外面雖然有路燈,但是也黑漆漆的,宋路容一邊穿鞋一邊嘀嘀咕咕,什麼路太遠啊天太黑啊,手電筒還不亮了,他一個人走害怕啊……

    李勝弦咬着棒棒糖在旁邊笑他,問他要不要帶個防身的武器。

    宋路容撇撇嘴,雙手叉腰站在門口的地墊上,扯着嗓子朝屋裏喊:“真的沒有人陪我一起去嗎?!”

    過了半晌,幾個房間依然房門緊閉,沒有動靜。

    李勝弦得瑟地嘎嘎笑,說他可以陪宋路容一起去,但是宋路容得在路上的便利店裏給他買好喫的纔行。

    宋路容剛要答應,就見權至龍穿着運動褲和牛仔外套出了房門,他徑直走到門口,推開擋在那的李勝弦,彎腰就開始穿鞋。

    三下兩下穿上鞋子,權至龍直起身子,擡手就奪過宋路容手裏笨重的手電筒:“走了,我跟你一起去,你給勝利買好喫的,還不如給我買包煙。”

    說着,他轉身開門出了屋,宋路容趕緊顛顛地跟在後面。

    “至龍哥,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啊?”宋路容比哥哥稍微矮一點,連蹦帶跳地追上去,一把抱住了權至龍的手臂。

    權至龍被他扯的一個趔趄,歪了歪嘴角,漫不經心地說,“這還用學?難道不是一看就會了嗎?”

    宋路容哼哼一聲,放開他的手臂,兩人並肩一起走在深夜裏空無一人的街邊,穿過了一盞盞昏暗的路燈。

    路過便利店的時候,權至龍果然跑進去買了一包紅白包裝的的萬寶路,3000元,再加上一個印着花紋的打火機,一共花了5000韓幣。

    權至龍一路上擺弄着那包煙,眯着眼睛研究它的包裝,宋路容則把打火機搶過去玩,倆人都擺弄得太入神了,差點錯過那間門臉很不起眼的鰻魚飯餐館。

    到達餐館之後,宋路容邁步進去點餐,權至龍在門外等他,等宋路容下好了單,一出門就看到權至龍已經把一支菸拿出來、咬在嘴裏了。

    “路容啊,過來~”他脣間含着煙,說話含糊不清,聽上去更像撒嬌了。

    宋路容抿嘴笑着跑過去,還沒站穩就舉起了一直被他攥在手裏的打火機,在哥哥面前啪的一下按出一簇火苗,十分利落地把權至龍叼着的煙點燃了。

    “噝…呼……”今年剛滿20歲的男孩眯起了眼睛,吸菸的動作稍微有一點點生疏,開口就是滿滿的笑意和調侃,“可以啊,這麼熟練,是不是自己偷偷抽菸了?”

    宋路容吐了吐舌頭,嫌棄地用手掌在面前扇了扇:“纔沒有呢,我這是給TOP哥和se7en哥點菸練的,他們倆最壞了,自從我說覺得煙味像是溼的臭襪子點燃之後,他們就老是讓我點菸~”

    權至龍撲哧一下笑了起來,薄薄的青色煙霧隨着他的呼吸飄到了宋路容臉上,宋路容吸了吸鼻子,依然是很嫌棄,但是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小聲驚呼道:“哇,你這個味道有點不一樣,不像襪子,但是聞上去苦苦的。”

    餐館附近雖然不是繁華的地段,但是生意非常的好,過了□□點還有好多客人,要輪到宋路容他們那一單還要一會兒。於是兩個剛出道不久的小愛豆就一起躲在了餐館門口的角落裏,一個吞雲吐霧,一個看着。

    一支菸快要燃盡了,宋路容才鼓起勇氣問權至龍,爲什麼拒絕了大家一起去演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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