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王爺爲民婦做主啊。”法場邊緣,一個破破爛爛的乞丐從人羣擠了出來,跌跌撞撞朝着李夜白方向跑過去。
“站住!”還沒靠近李夜白,乞丐就被玄甲黑騎給攔了下來。
“讓她過來吧。”李夜白吩咐了聲,玄甲黑騎士兵立即讓開了路。
李夜白上下打量着那乞丐,發現是對方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年婦女,衣服破破爛爛,頭髮亂糟糟的,臉上滿是灰塵,已經看不清原本的樣子,身上散發着一股酸臭味,遠遠都能聞到。
“民婦張氏,叩見王爺。”乞丐大概也知道自己身上有味道,所以遠遠就跪拜下來。
“起來吧。”李夜白又說了句,“上前說話。”
張氏起身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幾步,再次跪了下來,說什麼都不肯起身,李夜白無奈只好由着她。
“你有何冤屈?”李夜白問道。
張氏滿是灰塵的臉突然變得扭曲起來,瞪着一旁的嶽二小姐,眼噴出仇恨的怒火:“民婦張氏,要狀告嶽二小姐害死我夫君,打死我雙親,逼死我孩子!”
李夜白瞥了眼嶽二小姐,然後輕聲說道:“你慢慢說來。”
張氏神色痛苦說道:“民婦的夫君原是虎牙關守將楊元良,四年前嶽二小姐當街縱馬傷了百姓,我夫君看不慣就向嶽將軍告了嶽二小姐一狀,嶽二小姐因此懷恨在心。不久虎牙關遭受妖獸襲擊,嶽二小姐扣押了我夫君派往伏牛關求援的親兵,不準伏牛關出動一兵一卒,致使包括我夫君在內的虎牙關守軍全軍覆沒!”
張氏緩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夫君戰死後,嶽二小姐不僅扣押了我夫君的撫卹銀,還帶人霸佔了我們在白霜城的家,將我們一家人趕了出來,我公公婆婆氣不過,找嶽二小姐理論了幾句,嶽二小姐竟然指使手下將二老活活打死!”
回憶起傷心事,張氏忍不住落淚:“二老死後,我明知道兇手是誰,卻不敢爲他們伸冤,只想將我的孩子撫養長大。可是嶽二小姐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孤兒寡母,我七歲的孩兒被她用繩子套住脖子,在大街上活活拖死了,他才七歲啊!”
“後來嶽二小姐把我賣到了青樓,我裝瘋賣傻才活了下來,青樓以爲我瘋了,就把我趕了出來,這些年我全靠乞討活了下來。”張氏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嶽二小姐,惡狠狠說道:“我之所以留着這條命,就是想親眼看見你是怎麼死的!”
“我本以爲等不到這一天了,幸好蒼天開眼,讓王爺來到了南荒!”張氏突然情緒激動的看着李夜白,哀求道:“請王爺爲民婦伸冤啊!我兒死的冤啊!”
說完張氏就跪倒在地上失聲痛哭,讓人不忍直視。
李夜白上前扶起了張氏,輕聲安慰道:“你放心,你家人的仇,本王給他們報!”
“來人,帶她下去休息。”李夜白扶起張氏後吩咐了一句,立即有士兵上前準備帶她去休息。
不料張氏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不!我不走,我要親眼看着她死!我要喫她的肉,喝她的血!”
“吳大人,現在什麼時辰了?”李夜白問。
吳三用看了眼天上的太陽,回答道:“回王爺,快到午時了。”
李夜白有些急躁的擺了擺手:“不等了!行刑吧!”
丟下這句話,李夜白轉身回到法場高臺的主座上,將一個用紅筆寫着“斬”字的木牌丟了出去。
吳三用掃了一眼法場上跪着的人,劊子手已經就位,高高揚起了手的屠刀,嶽二小姐這時才感到恐懼,衝着李夜白大聲喊道:“你不能殺我!我父親是嶽化恩,你不能殺我!”
沒人理會已經陷入瘋狂的嶽二小姐,吳三用轉身看着臺下衆人,高聲說道:“王爺有令,斬!”
“住手!”
然而吳三用那個”斬“字剛剛喊出口,一道急促而又霸道的聲音突然從法場外傳了過來。
法場外人羣自動分開讓出一條路,一個身披黑甲的高大男子騎着馬直奔法場。
這高大男人出現了,法場下圍觀的人全部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法場上的嶽二小姐聽到聲音後情緒激動起來,大聲喊道:“父親,救我!快救我啊!”
嶽化恩看了一眼跪在法場上的女兒,眼閃過一抹疼惜,緊接着就是憤怒。
下馬來到嶽靈兒跟前,嶽化恩將眼的憤怒隱藏了起來,衝李夜白拱手行禮:“末將見過王爺。”
高臺上的李夜白俯視着嶽化恩,明知故問:“你是什麼人?不知道擅闖法場是死罪嗎?”
嶽化恩臉上閃過一抹不悅:“遊擊將軍,嶽化恩。”
“遊擊將軍?”李夜白臉色慢慢冷了下來,冷聲道:“區區一個遊擊將軍,見到本王爲何不跪?你眼還有本王嗎?”
嶽化恩臉色陰沉下來,但還是單膝跪下行禮:“末將知錯,請王爺降罪!”
李夜白冷聲道:“你闖法場,所爲何事?”
嶽化恩剛想起身答話,還沒站起來就被李夜白冷聲打斷:“本王讓你起來了嗎?”
嶽化恩強壓着胸口的怒火,最終慢慢跪了下來,向李夜白說道:“末將聽說小女前幾日在鎮南城闖了禍,惹惱了王爺,末將今日特意來向王爺賠罪,順便,接小女回家!”
“接她回家?”李夜白冷笑道:“你可知你女兒在鎮南城幹了什麼?”
嶽化恩說道:“末將已經聽說了,小女自幼頑劣,此事確實是她過分了些,末將回去一定嚴加管教。”
嶽化恩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李夜白:“頑劣?你女兒這些年做了些什麼,你都知道嗎?”
嶽化恩說道:“末將軍務繁忙,無暇管教小女……”
李夜白冷聲打斷了嶽化恩的話:“既然你不清楚,那本王就幫你回憶回憶!”
“吳三用,把嶽二小姐這些年做過的‘好事’給嶽將軍過過目!”
吳三用將蒐集到的關於嶽二小姐罪行呈遞給了嶽化恩,不料那嶽化恩簡單掃了幾眼後就沉聲說道:
“這些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