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白揮了揮手,手下士兵立即拖着無頭屍體去處理,還有士兵提着水桶來清洗地上的血跡。
李夜白朝着剩餘的約一千五百名拉哈國戰俘走了過去,那些拉哈國戰俘臉色立即就變了,不少人面露驚恐之色朝後擠去,只有霍闊臺主動跪了下來,額頭觸地。
霍闊臺跪下後,身後那些戰俘猶豫了片刻也跪了下來,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李夜白站在這些拉哈國戰俘面前,沉聲說道:“該死之人必殺,不該死的人本將軍也絕不爲難,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李夜白話音剛落,楚軍立即讓出一條路來。
“走?”一個俘虜擡頭,一臉迷茫,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李夜白點了點頭:“降者不殺,這是本將軍對你們的承諾,李家人說話算數!”
“真的……真的可以走了嗎?”又有一個俘虜小心翼翼問了一遍。
一旁的裴城虎猛然喝道:“大將軍何等身份?會騙你們?還不趕緊滾!”
幾個士兵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其一人咬着牙從楚軍讓出的那條路往外走,有人帶頭之後,更多的人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多謝大將軍不殺之恩。”走了幾步,那些拉哈國俘虜又轉身看着李夜白,同時右手握拳橫在胸前,向李夜白致謝。
一千五百多名俘虜,離開的不到兩百人,剩下的人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夜白看着那些依舊跪在地上的拉哈國俘虜,皺了皺眉頭:“你們爲何還不走?”
“求大將軍收留我等!”霍闊臺擡頭看着李夜白,哀求道:“大將軍有所不知,就算您放我們回去,呼延術烈也會殺了我們的,上一次從千石窟回來的那些人全部他殺了,一個都沒活下來啊!”
“求大將軍收留我等!”剩下的一千三百多名拉哈國戰俘同時哀求。
李夜白看着這些俘虜,神色平靜:“我已經給了你們一條活路,呼延術烈要殺你們是你們拉哈國自己的事情,與我何干?”
霍闊臺哀求道:“求大將軍救救我們啊。”
一千三百戰俘將額頭貼在地面上,似乎李夜白不答應他們就不起身一樣。
李夜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這裏不養閒人。”
霍闊臺立即擡頭,說道:“我們有的是力氣,願爲大將軍當牛做馬!”
“願爲大將軍當牛做馬!”一千三百餘人同時說道。
李夜白笑了笑,似乎特別開心:“裴城虎,這些人交給你了。”
說完李夜白便離開了,身後很快傳來霍闊臺等人感恩戴德的聲音。
李夜白剛回到議事廳,曹雲蛟和沈天闊兩人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一見到李夜白沈天闊就忍不住抱怨道:“大將軍,這些人擺明另有所圖,你怎麼能把這些人留下來呢?”
曹雲蛟也說道:“此事,大將軍的確是欠考慮了。”
“當然,他們最想要的還是我脖子上的人頭。”李夜白放下茶杯,說道:“呼延術烈根本就沒打算守住沙雲城,霍闊臺這些人投降也是呼延術烈的陰謀罷了了。”
“什麼?”沈天闊和曹雲蛟同時大喫一驚,“王爺既然知道,爲何還要留下這些人?何不乾脆一刀殺了?”
“或許,我們可以將計就計,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李夜白淡淡說道。
沈天闊立即說道:“末將馬上派人加強警戒,盯緊那些人!”
李夜白搖了搖頭:“若是盯的太緊,霍闊臺他們還怎麼行動?他若是不動,怎麼釣出大魚?”
曹雲蛟擔憂問道:“可若是真讓他們在井水裏投毒,或者燒了糧草,那可如何是好?”
李夜白說道:“青山從南荒帶來了一批丹藥,裏面有不少解毒丹,告訴伙房兄弟們,每次飯菜做好後就放一顆。”
青山從南荒帶來的全都是療傷丹,這些解毒丹是李夜白從鎮妖塔空間拿出來的。
“至於糧草……把真的糧草藏起來,準備一些假的給他們燒。”李夜白吩咐道,“這事注意隱蔽,別讓霍闊臺看出了破綻,這傢伙不簡單。”
“是,末將馬上去辦。”沈天闊和曹雲蛟匆匆離開,兩人都沒有問李夜白是如何知道拉哈人計劃的,但都選擇無條件相信。
大戰之後,沙雲城城牆以及城門不少地方都損壞了,需要修補。沙雲城沒有石料,以前石料都是從秦川運來,現在秦川還在拉哈國人手上控制着,所以他們只能從千石窟的石林挑選較小的石柱開鑿石料,運往沙雲城。
一連五天,霍闊臺那一千三百多拉哈國俘虜都在開採、運送石料,至於修補城牆這種事情自然不會交給他們去做,萬一他們在修補的過程動了手腳怎麼辦?
霍闊臺將最後一車石料卸下來後,一屁股坐在牆角喘氣粗氣,不一會兒一個拉哈國俘虜端着兩碗水走了過來,將其一碗遞給了霍闊臺。
霍闊臺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的水後靠在牆上舒服的呼出一口氣,那個遞給他水的拉哈國戰俘在他旁邊坐下,低聲說道:“將軍,楚軍糧草位置已經摸清楚了,何時動手?”
霍闊臺閉着眼,輕聲說道:“不急,還不到時候。”
頓了頓,霍闊臺突然問道:“這一次,我們可能都會死,你們怕嗎?”
那個拉哈國戰俘咧嘴笑了笑:“跟着將軍,不怕!”
霍闊臺閉着眼,沒有說話,腦子裏又想起臨行時呼延術烈對他說的那句話:“若此次計劃成功,你霍闊臺將是拉哈國最大的英雄!”
可是真的能成功嗎?霍闊臺沒有把握,在李夜白麪前,他總有一種被看穿一切的感覺,那種感覺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