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粵喬被問得一怔，終於從電腦跟前擡起了頭來：“你要想的話，現在就可以。”
“哎不是…我是想問爲什麼還有下次？”方纔那話一脫口，成舒就差點閃了自己舌頭：“昨天是我衝動了，但也是自願的…你不用…”
“我不是衝動。”季粵喬輸完最後一個字，保存好文件後，合上了桌上的電腦。
他當然不是衝動，現在回想起來，昨天從元嘉兒、楊毅，到季粵喬的表現來看，整個事情就像是他給自己準備好的一個“圈套”，而結果也顯然易見，自己心甘情願的跳了進來，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那我們…現在算什麼？”成舒問的有些遲疑。
“你說呢？”季粵喬反問道，他站起身來，徑直走到牀邊坐下，語氣中竟還帶上了一絲不悅：“你玩兒我呢成舒？”
“沒有。”成舒下意識往被子裏一縮，鼻尖一嗅，都是他的氣息：“就是到現在…我也不敢再多想了…”
“多想什麼？”季粵喬瞧着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一噎：“你之前那股子自信都哪兒去了？”
“那你小姨爲什麼要當衆給我難堪？”成舒梗着脖子問道。
季粵喬斜覷她一眼：“那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撲我懷裏的時候，也沒見你難堪啊？”
沒想到他這時候還有心情提那茬，“周宛瑩就不說了，可蔣媛珊就等着看我笑話呢！”成舒撇了撇嘴，小聲抗議着，更不說事實上蔣媛珊的確對她嘲諷了一番。
“當時就算你說我和你有什麼關係，我也不會反駁。”季粵喬長臂一伸，將成舒從牀上撈了起來，她一手拿起牀邊的衣服，開始一件件往她身上套，就好似已經做了千百遍一樣自然。“楊毅那人嘴上也沒個把門的，話說一半，喬悠還以爲我倆已經成了，大喇喇的就給我捅出來了，你別放心上。”他動作沒停，不忘耐心解釋着。
成舒被擺弄的扭扭捏捏，又覺得受寵若驚，心裏忍不住一陣陣暗喜，有個臺階也就順勢下了，她話風一轉：“那…inside這次週年慶能不能做參加平盛的主體活動？”
“隨意。”季粵喬隨口說道，把毛衣給她穿上後，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起身。
“那全場五折，清倉大甩賣！”成舒故意說道。
“好。”季粵喬想也不想就應下了。
成舒終於是忍不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其實她也就是這麼一說。不管兩人關係如何，成舒是斷然不會利用這一點去要求季粵喬爲了自己而打破原則，她不會在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中摻雜太多其他東西，況且季粵喬也不過是一個品牌經理，哪兒有這麼大的權利。這道理她懂，季粵喬自然也會懂。
有時候需要的就是一句簡單的解釋，就能撥開層層雲霧，重見光明。好像只要是季粵喬說的，成舒從來都是選擇毫不猶豫地相信，直到這時，她的心情總算是舒暢了，隨即也起身利索收拾好跟着他出了房間。
酒店樓下就有餐廳，喫好了飯，季粵喬拿出手機叫了車，兩人第一次一道去了平盛百貨。
“你去吧，我去xstreet看看。”季粵喬站在電梯裏，朝成舒交代了聲。
電梯到辦公室的這條路，成舒已經重複走了一年多的時間，但今天，連這條稀疏平常的路好像都變得格外的不同起來，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此時腳步中的輕快與雀躍。
“舒姐？”徐孝今天A班，他看了眼時間，詫異道：“還有一個小時呢，今天來這麼早？”
“我愛工作不行麼？”成舒擠了大大的笑容，大言不慚地說道。
“舒舒你來的正好！”劉洋賊兮兮地湊了上來，小聲的說道：“龐影離職了！”
“龐影？”成舒一時沒反應過來，在腦子中搜索了一圈後，才說道：“你說的是潮運組的那個龐影？”
“對啊！”劉洋壓低了聲音：“就是她！”
“那你這是…？”成舒狐疑地看着她，劉洋的反應實在是奇怪。
“你不知道？”劉洋和倒豆子似的：“她之前談了個對象，聽說就是潮運品牌的導購員，倆人還同居了呢，結果後來她又和另一個女生好上了，關鍵是…後來這個女生，也是潮運品牌的導購！”
“女生？”沒記錯的話，龐影也是個女生。成舒愈發一頭霧水：“然後呢？”
劉洋笑的意味深沉：“然後啊…現在原配居然在微博上聲討龐影，更要命的是，她還@了平盛百貨的官微！你說做的絕不絕？現在公司上下，只怕也就你還不知道這個事兒了！”
“啊？”聽到這，成舒也不免驚訝，按理來說，這是兩個人的私事，況且平盛也沒有規定說主管不能和導購員談戀愛，可事情做到這份上，那人明顯也是沒想給龐影留什麼臉面，哪怕換做自己，就算公司不說，也是沒臉在這繼續待下去了。
劉洋一臉喫瓜羣衆的樣子，更加享受成舒這副瓜後癡呆的反應，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嘴裏還唸唸有詞：“所以要我說啊，這兔子還知道不喫窩邊草呢，零售圈子就這麼大，一旦出了什麼花邊醜聞，多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結果最後弄得工作都沒了，只能灰溜溜地離職，這事兒弄得…”
一旁的徐孝只是聽着，倒是沒做任何表態：“劉洋姐現在是一線戰地記者，剛也和我說了一遍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成舒默默打開了微博，輸入關鍵詞搜索後，果真看到了那條微博。
“平盛主管龐影亂搞關係，始亂終棄，平盛百貨不出面管管？這樣的人也配在平盛百貨任職？……”
看這條微博的發表時間，就是昨天晚上，這一番斥責指名道姓的，說的是不帶半點含糊，甚至下面還配上了兩人的合照和一些聊天記錄。雖說平盛百貨官微至今還沒有給出正面迴應，但評論區早已經炸開了鍋，有說這是私事，和平盛沒關係的，也有上升到道德層面評頭論足的，但更多的，是一衆跟着起鬨推波助瀾的。
兩個女生的愛情故事本就已經令人津津樂道了，從事件本身來看，本來還不足以引起這麼多人的關注，但那人就這麼搬到明面上來，就如之前所想的，從一開始就沒想讓龐影善了。
有了這麼個插曲，結果是弄得成舒上班都有點心不在焉的。
臨近閉店，一條微信新消息彈出了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