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沅怕出現會引來尷尬,便沒做聲,誰能想到還是被顧北淵發現了。

    這時,葉嬤嬤也快步走了出來,驚呼:“姜姑娘!”

    姜青沅擡眸,訕訕笑了笑,“葉嬤嬤,深夜來訪,打擾了。”

    “姜姑娘幾時來的?那剛纔老奴和郡王說的話,您都聽見了?”葉嬤嬤忍不住問道。

    手指交錯着轉圈圈,姜青沅尷尬地低下頭去,若是此刻腳下有個地洞,她大概會毫不猶豫地鑽下去吧。“郡王、嬤嬤,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

    言下之意,她全聽見了。

    很尷尬,但是她覺得還是有必要把話說清楚,免得繼續誤會下去。隨即,她擡眸朝葉嬤嬤正色道:“嬤嬤,您的確是誤會了,郡王幫我是因爲他心腸好,又念着我和晨晨可能有親緣關係,並沒有其他原因。”

    如此說來,那就是說她對他也沒有男女之情了。

    顧北淵不知爲何,心頭竟然有些失落。不過,他迅速地將這份莫名其妙的失落拋之腦後,道:“嬤嬤,姜姑娘也這樣說了,這下你該相信了。夜已深了,嬤嬤早點休息吧。”

    姜青沅亦朝葉嬤嬤點了點頭,然後便跟着一同離開了。

    兩人走出了葉宅,此時夜幕已深,大街上也現有人煙,四處都是靜悄悄的,只有他們兩人。

    姜青沅悄悄看了看顧北淵,卻不想顧北淵正好也在看她,兩人的目光不經意間相遇。姜青沅尷尬不已,忙道:“郡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顧北淵故作淡定地收回目光,點了點頭。

    只聽姜青沅問道:“你說你會請封晨晨的母親爲正妃,她的身份你不知道,你又打算怎麼請封正妃?”

    “你心裏想的是精心安排個身份給她吧。”姜青沅猜到了他的打算。

    顧北淵沒否認,“這是最好的辦法。”

    姜青沅搖頭說道:“誠然,郡王是爲了晨晨,可是郡王有沒有想過,晨晨他願意跪在一個陌生人的牌位面前叫娘嗎?”

    “他一見到我就叫孃親,可見他是有多想他的母親……”顧子晨需要的是他真正的母親,而不是一個憑空捏造出來的人。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顧北淵接過話去,“姜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能扭轉乾坤,讓晨晨見到他的生身母親。”

    但是顯然,扭轉乾坤,他並做不到。

    姜青沅將剩下的話嚥了下去,拱手一揖,“抱歉,是我多嘴了,告辭。”說完,她便徑直走開了,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顧北淵。

    顧北淵垂手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夜幕深沉,姜青沅孤身一人走在路上,思緒凌亂複雜,她沒有立場說顧北淵的不是,顧子晨的生母是誰,和她有沒有關係尚且不明,可她還是說出了口。

    爲什麼?

    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顧北淵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好父親,但她卻看不到他對顧子晨生母的情意。好像那個女子不存在的一般,如他這樣善良的人,都薄情寡義,天底下的男子都是這般嗎?

    正當姜青沅思緒連篇之時,忽然,一雙手朝側面伸來,一把藥粉迅速灑出,姜青沅連忙掩脣捂鼻,依然吸入了一些藥粉。

    是迷藥,烈性迷藥!

    姜青沅立刻狠狠咬住下顎,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開來,疼痛感讓她還留存着些微清醒,她當即揮掌而出,黑衣人立刻閃開……

    來回走了不過兩三招,姜青沅卻要撐不住了,不行,不能戀戰。

    又是一掌揮出,然後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提氣跳進了旁邊的湖中。

    黑衣人見狀,也跟着撲通一聲跳入水中,湖水很深,瞬間便沒了蹤跡,只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端王府中

    顧心霏披着斗篷,手裏提着燈籠,孤身一身立在院子門口,已經子時了,還沒有消息。

    正當她焦慮不安時,忽然傳來了敲門聲,顧心霏連忙開了門。

    “側妃娘娘。”周登一身黑衣立在門外,渾身溼漉漉的。

    沒錯,他就是方纔的黑衣人。

    “怎麼樣?”顧心霏連忙問道。

    周登答道:“夏氏根本沒在客棧,卑職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和寧郡王一起從葉宅出來。卑職只等到她和寧郡王分開後,趁她不備才下的手。此刻,她人肯定已經死了。”

    “你真把她殺了?”顧心霏秀美微蹙,“周侍衛,只是讓你嚇唬嚇唬她,讓她服軟就行,你怎麼能真把人殺了呢?那可是王妃。”

    周登臉上閃過一抹厭惡和輕蔑,“她可不是什麼王妃,王爺早就交代過,只有側妃娘娘您纔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她夏氏是個什麼東西!”

    “更何況,卑職親眼看見她和寧郡王一同走出葉宅,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可見是關係不一般。她敢背叛王爺,周登就是拼上一條命,也要殺了她。”周登咬牙切齒地道。

    顧側妃皺眉道,“竟給王爺蒙羞,王妃的確是過分了。不過,你確信她死了?”

    周登正色答道:“夏氏雖然跳湖逃走了,但她先前已經中了毒,絕不可能還有命在。卑職下水找了一個時辰,沒找到人,許是水流湍急,屍體被沖走了。”

    他臉上寫滿了大仇得報的快感,“卑職知她會武功,所以特意準備了最烈的迷藥和毒藥,那毒出自南疆,毒性猛烈,只要沾上,必死無疑。況且,銀鏡湖的水流不小,她或許沒被毒死,而是被溺死了。”

    周登說的很自信,但顧心霏爲人謹慎,當即吩咐道:“周侍衛,你明日一早派幾個不起眼的人沿着湖邊找找,務必確認她已經死了。王爺今日得知陳侍郎撤了狀子,氣的傷口又崩裂了,大夫說了,不能再讓王爺生氣了,此事就先別告訴王爺,找到王妃的屍體後再說。”

    “側妃娘娘說的是,一切以王爺身體爲重,卑職這就去安排。”周登立刻點頭應下。

    顧心霏點了點頭,“周侍衛,這幾日你受委屈了。不過,這次你又立了功,王爺知道了定會嘉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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