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不管祁澄去哪裏,那都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
祁澄能把她坦蕩蕩地帶到這裏,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穆楚裳忽然就明白爲什麼祁練之前會說“就算表現得明顯也沒關係”。
因爲確實是沒關係的。
當下祁澄拉着她坐下,只偏過頭看她:“阿練跟你說了我這兩天不開心?”
不閃不避,直入主題,穆楚裳跟她對視,也愣是沒能從那一雙眼睛裏面看出半分介意。
她只覺得有點兒空,哪怕祁澄依然笑着,眼神也有點空。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祁澄大概確實是在難過的,甚至於,並不只有這一兩天在難過。
然而祁澄卻擡起手手,輕輕地往她腦袋上拍了一下。
猝不及防被打頭,穆楚裳還有點懵,但對上的,依舊是祁澄堪稱無辜的視線。
片刻,祁澄終於是沒憋住,一雙眼彎成了月牙:“其實也不能算難過,就是不太開心——阿練既然跟你說了我不開心,那肯定也跟你說了讓你這兩天有機會的話多陪陪我,不然你不可能主動跟我來這裏。”
穆楚裳眨眨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反正祁澄都猜對了。
祁澄也知道自己是猜對了,她也沒鬆開穆楚裳的手,這會兒不再看着穆楚裳,便低頭玩穆楚裳的手,專心致志,彷彿在玩什麼十分有趣的東西。
畢竟祁澄也不是第一個喜歡玩她手的人,很小的時候,她姑姑穆昭以及原璟琛的母親都說過,說我們小裳裳這手就是漂亮,不僅手指長,還軟得跟沒骨頭一樣。
然後摸着摸着就不肯撒手了。
溫敏靜其實是對此嗤之以鼻的,然而穆楚裳卻知道,她這個手,跟溫敏靜是同款。當溫敏靜還是個可可愛愛的小男孩、沒像現在這麼貓嫌狗憎能靠一張嘴氣死人的時候,也一直都是女性長輩們的寵兒。
當然,他現在也依然是女性長輩們的寵兒。
現在,祁澄就這麼拉着她的手玩了一會兒,忽然又衝她一笑,一臉無奈:“阿練這個人一直都這樣,總喜歡操心別人的事情。”
說完,她也歪了歪頭:“不過,這其實也是一種挺好的品質不是嗎?”
穆楚裳點頭。
關心身邊的人,確實是挺好的品質。
祁澄繼續:“他這個人啊,還特別會看人,有時候,連我都不知道他爲什麼能想那麼多。你知道嗎?他第一次語文拿滿分的時候,連延哥都是懵的,問他怎麼做到的,你猜他答了什麼?”
“他說,答案也無非是出題老師想要的答案,只要把學過的只是融匯貫通,然後把出題老師想要的答案給他,就可以了。”
“你說這氣不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