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詭祕:秩序陰影 >第二百五十四章 達克威爾
    羅爾斯褐色的眸子透過放下的帷幔打量着面前這個熟悉的房間,冷汗順着臉龐滑落,他身下的牀鋪已經被汗水浸透,形成一個模糊的人形,頭髮也溼漉漉的,成綹的粘連在一起。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伸手隨意抹去冷汗,渾身傳來一股滑膩之感,極爲不舒服。掀開蓋在身上的薄毯,撥開垂下的帷幔,下牀來到窗前將窗戶打開。

    陰沉沉的天空中鉛雲瀰漫,貝克蘭德十月的風雖不呼嘯,但隱隱透出一股寒意,順着打開的窗戶吹進臥室,沿着鬆垮的睡袍刺入肌膚,讓出了一身汗的羅爾斯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隨之而起。

    他看向一側牆壁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了一點十分,羅爾斯記得他是十二點入睡的,也就是說他至少睡了一個小時。可夢中的他清醒的時間很短,短到他和威爾·昂賽汀並沒有聊上幾句,甚至祂都沒有具體的事情說完,只說了一半。

    如果不是威爾·昂賽汀提前察覺,告訴他先去找胖藥師達克威爾的話,那這次入夢就起不到任何作用。除非艾倫和他再見一面,否則在沒有媒介的情況下就不太可能再進行一場託夢。

    “總之,要先找到威爾·昂賽汀再說,要不然連具體要做什麼都不知道。”羅爾斯將身上的睡袍緊了緊,身上的滑膩感讓他很不舒服,“先洗個澡再說。”

    ……

    飄揚的水汽中,羅爾斯躺在可以容納三四人圓形浴缸內,溫度適當的水擁着他的身體,讓他因爲猛然驚醒而有些疲憊的神經放鬆了許多。

    威爾·昂賽汀是序列1的“命運之蛇”,祂知道我要前往奧拉維並不奇怪,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也很正常……祂認爲我可以幫助祂做一些事情,應該是涉及到生命學派,畢竟祂雖然重啓,但短暫恢復到序列1的能力還是有的。

    又身處貝克蘭德,在掌握隱祕權柄的女神眼皮底下,烏洛琉斯估計是不敢到這裏的,但也不一定,誰讓祂一直在真造身邊長大,受到影響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威爾·昂賽汀既然選擇了貝克蘭德,除了因爲克萊恩的原因外,祂可能也得到了女神的默許,畢竟祂是烏洛琉斯的競爭者,女神肯定不對放過能削弱對手的機會……

    那威爾是怎麼和女神搭上關係的?而且烏洛琉斯作爲遠古太陽神的八大天使之王中的命運天使,掌握着兩份序列1特性,那威爾是怎麼在祂的關注下成爲序列1甚至還獲得了唯一性的?

    祂能憑藉寄居在倫納德體內的老爺爺一次出手就能認出那是帕列斯,祂至少是第四紀就成爲序列1的存在。好像精靈王有一位從神就是“幸運之神”,很有可能是威爾的一個身份……

    疲憊之後的放鬆讓羅爾斯的思緒很發散,想了很多可能後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和威爾的合作上。

    生命學派整體上是個十分鬆散的組織,和亞伯拉罕家族現在的狀況很像,甚至更鬆散。只不過一個是以血緣關係組成的小家庭,一個是以師徒關係爲紐帶的小門派,前者以長老會爲核心,後者以命運議會爲核心,而後者甚至更爲鬆散。

    雖然達克威爾是因爲組織內部出現了問題,但從他“流浪”般的經歷來看,典型的屬於放羊式教育。現在因爲威爾這位命運議會的議長失蹤,烏洛琉斯的圍追堵截,玫瑰學派的外來侵入,生命學派已經陷入了危機。

    威爾·昂賽汀應該不會寄希望於我解決這些,最多解決一些小問題,比如藉助官方的力量打擊玫瑰學派?這一點可以問一下莎倫,只是她和馬里奇一直躲在貝克蘭德,未必知道玫瑰學派最近的行動。

    而且達克威爾的老師羅伊·金被關在拜壓姆的總督府內,以及那位命運議員躲在奧拉維,說明生命學派應該在中蘇尼亞海域有着一定的勢力,只是不知道還能動用幾分力量。威爾·昂賽汀所說的幫助就應該來自這。

    ……

    傍晚,壓抑了一天烏雲終於開始釋放了,淅瀝瀝的雨水從天空中飄灑而下,一絲絲寒氣順着雨水將貝克蘭德籠罩,漂浮着的灰黃色霧氣被雨水沖刷下來,可以預見未來幾天的空氣會好很多。

    但已經出門的羅爾斯卻有些難受,這種天氣實在不適合出門。伴隨雨水的寒氣倒也還好,以他的體質沒有非凡能力的影響是很難生病的,只是身上難免被雨水打溼,讓下午剛洗完澡的他頗爲難受。

    將手中黑色的雨傘向上舉了舉,讓羅爾斯能更加清楚的看到面前的路和兩側的建築。雖然這裏是喬伍德區,路面是水泥鋪成的,貝克蘭德又有着良好的下水道系統,可時不時出現的窪陷地面形成的小水潭,依舊需要時刻關注。

    因爲一場寒雨,讓水晶街上並沒有幾個行人,加上傘面的遮擋,讓剛剛戴上面具的羅爾斯並不引人注意,悄然打量着兩側的公寓:……42號、44號、46號。

    看了一眼門上的繩索,伸手拉動,叮叮噹噹的鈴聲響起,過了一會兒,仍然沒有任何動靜。羅爾斯皺了皺眉,再次拉動繩索,比之前更加響亮的鈴聲傳出,這次裏面終於傳出了聲音,一陣有些沉重的腳步聲靠近後又沒了動靜。

    知道里面的人在通過貓眼在觀看外界,但也只能看到黑色的傘面……羅爾斯輕咳一聲,壓低嗓音道:

    “達克威爾,我有事找你。”

    一陣沉默後,大門才被打開一道並不大的縫隙,一道身影從其中探了出來,那是一個黑髮很短、臉蛋很圓的三四十歲男人,穿着繡滿各種奇特的符號的深黑長袍,他手中握着一隻藥劑瓶,紫紅的液體隨着他微抖的手臂而晃動。

    “你是誰?”

    羅爾斯將傘收起,他戴着黑色的面具,透過兩隻孔洞看着達克威爾臉上抖動的肌肉,聲音低沉:

    “你的老師沒有教你待客的禮儀嗎?”

    達克威爾微微放鬆,呵了一聲道:

    “如果是老頭,他連門都不會給你開的。”說完,他將門推開,依舊保持正面向後退了幾步,手中的藥劑瓶依舊握得很緊。

    “生命學派連這也教的嗎?”羅爾斯瞟了他一眼,也不管那瓶藥劑,往裏面走去,順手把傘放到了傘架上。

    達克威爾頓時嚇了一跳,手中的藥劑瓶也差點掉落,警惕地看了一眼已經走到客廳位置的羅爾斯,又望了望外面空無一人的街道,“砰”地一聲關上大門。

    他握着那瓶藥劑,小跑了幾步來到已經做到沙發上的羅爾斯,低聲吼道:

    “這種話也能隨便在外面說嗎?你不怕‘代罰者’……”

    他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面前戴着面具的男人那雙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讓他打了個寒顫,低下頭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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