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作畫上頗有天賦,但在讀書上,卻資質平平,連個秀才都沒考上。
以往,顧啓生有爹孃幫襯,抄抄書,能爲自己賺些畫紙顏料錢,可就在半年前,顧爹上山捕獵時意外死亡,顧娘傷心過度,隨後病來如山倒,一病不起。
“顧啓生也沒其他本事,只能抄抄書,但抄書的那些錢,哪裏夠他孃的藥錢,這不,只能把自己當成寶貝似的畫拿出來賣,可也沒人買,大概就一個月前,有個商人見他可憐,花了十兩從他手裏買了一副。”掌櫃說。
說到這,掌櫃心裏有些癢癢的。
他好奇,顧啓生的畫真的值那麼多錢嗎?要是值的話,他是不是也得去買一副?
趙沅青想了想,又問:“他人品行如何?”
“品行倒是沒問題,爲人孝順,是個好性子的人,就是有時候有些傻。”掌櫃說。
趙沅青點了點頭。
掌櫃知道的也就這些,將自己說的話都說完了之後,便就打算退下,莊離卻在此刻出了聲。
“去查清楚,扔畫卷的是什麼人。”莊離語氣平平,但掌櫃卻是打了個激靈。原以爲這事已經過去了,誰知人莊離壓根還記着呢。
不過,掌櫃也對扔畫卷的人提不起什麼好感,自己種的因,只能自己去承這個果了。
“小人立刻去查。”掌櫃忙說。
莊離淡淡地“嗯”了一聲,這才擺手讓人退下。
等人走了之後,莊離又看向趙沅青,問:“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趙沅青擡頭看向了莊離。
她原本是不打算告訴莊離的,但以莊離的聰慧,以及他的能耐,恐怕也瞞不了多久。
“我想開個鋪子。”趙沅青說,“我覺得,我可以賣他的畫。”
趙沅青給了一個“你真聰明”的眼神。
莊離想了想,說:“他的畫的確不錯,作畫有新意,算是有些初心在裏頭,畫工嘛,雖說不上頂好,但也勝過許多人。但這畫,頂天了值個百千兩,而且還得遇上了喜歡這個畫風的,否則,有這個錢,買那些有些名氣的畫,不更好?”
說到這,莊離有些詫異地看向趙沅青:“你是想要自己推出一個名畫師?”
“莊公覺得如何?”趙沅青笑着問。
莊離笑了起來:“別人做不到,但你,我拭目以待。”
有時候,賣高價的畫,並不是真的畫值那麼多錢,名氣,亦或者是什麼遺作等等,都會增加畫的價值來。
顧啓生的畫有優勢,那麼若是趙沅青能夠將他的名氣在文人中打出來,今日一副十兩的畫,那麼買個幾千兩,還是不成問題的。
甚至,可能更多。
莊離也開始有些期待,趙沅青最後能給他多少驚喜。
想到這,莊離挑眉:“若是這事成了,你是不是又得多欠我一回?若不是我,你今日可撿不到這個顧啓生。”
“算,莊公記着就好。”趙沅青回得爽快。
還是那句話,債多不愁,甚至有點越欠越上癮。
莊離隱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看着趙沅青:“你先前送了我一句話,我現在也想送回給你。”
“什麼?”趙沅青問。
莊離勾了脣:“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趙沅青:“……”
陳默隱在暗中,聽到這句話,微微抽了下嘴角。
他現在可以確定了,他家爺比他更難找媳婦,就沒見這麼嘴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