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夫人大概是唯一一個心大的,瞧着一家上下急乎乎的模樣,毫不在意地說:“怕是這幾日規矩學煩了,跑出去玩了。”
“苑晴的性子,不會做這樣的事。”文夫人沉下眸,衝着文三夫人呵斥道:“你要是不想幫忙,就回你的院子裏去,不要在這裏礙人眼。”
文三夫人瞥了瞥嘴,一甩袖子,離開了。
衆人瞧着她這模樣,心中不喜,但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找到文苑晴纔是。
“守城門將那邊我已經去問過,苑晴的確是出了城,也的確是往國恩寺那個方向去的,但我去問了今日去國恩寺的人家,都沒有人在國恩寺裏見到過苑晴。”文三爺面色有些不好。
文苑晴雖然有些任性,但她絕不會做出一聲不吭就不回家的事來。
“那就是在去國恩寺路上出了事。”文毅斷定,隨後一拍拳:“不行,我還是得去趟衙門,得趁着城門沒關前,趕緊讓人去郊外找找。”
文夫人伸手攔住了文毅:“靠人不如靠己,等你和他們廢話完,城門早關了。”說着,文夫人看向文甄:“你帶上家裏幾個好手,親自去城外找找,還有,”文夫人略作沉吟:“找衙門,不如找東廠。”
“東廠……會幫忙嗎?”文三爺有些遲疑。
文夫人頷首:“信陽公主府賞荷宴那日回來,苑晴同我說過,莊離那日也在公主府,和沅青關係匪淺。當日,他既然願意出手救錦杭,今日就有可能會出手救苑晴。”
文毅聞言,點了點頭:“行,那我就親自去東廠走一趟。”
文家就此商定,開始各自忙碌,文甄走之前,文夫人又拉了人叮囑:“夜間恐生事,若實在找不到人,也不要在外逗留太久,沅青正在郊外,你可以去尋她,她定會幫忙。”
文甄點了點頭:“兒子明白。”
文甄帶着文家的人,先行出了城,而文毅,此刻也已經到了東廠。
東廠的人自然認得文毅,見文毅上門,還有些茫然,不過想到趙沅青,趕緊給安盛報了個信。
安盛親自來了門口相迎。
“文將軍,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安盛笑呵呵地迎上前,又道:“莊公不在,文將軍可有要緊事?”
文毅有些爲難,面露躊躇。
安盛一瞧,立馬道:“趙姑娘與我們莊公是好友,莊公早先就交代了,若是趙文兩家遇上難處,咱們東廠必定鼎力相助。”
文毅一聽,那還說啥,趕緊就把文苑晴的事同安盛說了。
安盛也爽快,立刻就吩咐下去,開始往外頭派人。
正常人不好在入夜後出城,但這個規定素來都束縛不了東廠的人。見安盛如此爽快,文毅稍稍鬆口氣之餘,對東廠的好感也蹭蹭蹭地往上升。
那些衙門,讓他們出個人,跟要了他們命似的,瞧瞧人家東廠,就該人家有權有勢。
黃昏已落,夜色入夢。
趙沅青站在院子前,看着頭頂的月亮,臉上甚至還帶着笑。
文苑晴站在她的身邊,問:“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今日是他們最後的機會。”趙沅青說,語氣平靜:“他們來,我就讓他們有去無回,若他們放棄了這次機會,那隻好讓他們的腦袋在他們的脖子上,再多留幾日。”
文苑晴絲毫不懷疑趙沅青所說。
正是如此,她默默地打了個寒顫。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趙沅青。
“黑夜將至。”趙沅青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