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前。
莊離等程景皓說完後,許久沒有說話,只是指尖微微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
程景皓被這沉默搞得是七上八下,提心吊膽。
許久之後,莊離忽然笑了一聲。
程景皓下意識地去偷偷瞅莊離的臉色。
“本督這人,不喜歡旁人動我的東西,懂嗎?”莊離開口。
程景皓哪能不明白,忙不迭地應是:“下官從一開始都沒打算與趙姑娘有牽扯,下官不敢高攀,不敢。”
莊離嗤了一聲,又說:“本督也護短。”
程景皓立刻表示明白:“下官明白,都是下官的不是,與趙姑娘無關。”
莊離這才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後道:“滾吧。”
程景皓與其他三人,哪還敢耽擱,忙不迭地起身跑了。
莊離看着程景皓四人落荒而逃的身影,忽然一勾脣,朝着安盛吩咐道:“套麻袋打一頓。”隨後想了想,又補充道:“別往臉上招呼,否則,別人還當本督容不得人嫁人呢。”
安盛扯了扯嘴角,沒好意思笑自家爺。
你可不就是容不得別人嫁人嗎?只是相看,都要打人了,這要真談婚論嫁,還不得殺人放火?
安盛不敢多嘴,只能乖乖應“是”。
莊離解決了這事之後,就繼續往外走,安盛一瞧,立刻試探地問道:“那另外幾個?紀言瀚,這人聽說也還不錯,說不準,真能入趙姑娘的眼。”
莊離輕輕瞥了安盛一眼,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人正兒巴經相看夫家,你急什麼?既然人好,那若是真成了,也是美事一樁。”
安盛麻木臉。
行吧,急得是他,他可真是急死了呢。
莊離不需要安盛回答,話過後,他就繼續往前走,只是走了沒幾步,又自個兒開了口。
安盛不想接話。
莊離卻轉過頭,看向了安盛:“嗯?”
安盛立刻轉變態度,笑呵呵地表示支持:“爺說得對,趙姑娘一個姑娘家也不好去打聽這些事,只能爺多費點心了。這女人嫁人,就跟第二次投胎似的,絕不能馬虎。”
莊離點了點頭:“有道理。”
“爺,怎麼做?”安盛已經習慣了自家爺的口是心非,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未來女主子會不會被人拐跑的事。
莊離看向安盛,說:“試探品行,懂嗎?”
安盛搖了搖頭,回:“不懂。”
莊離一噎,最後只好自己開了口,將事情一樁樁都吩咐了下去。
於是——
在趙沅青在去謝家路上時,程景皓被打了一頓,可恨什麼都不能說,一個勁表明自己高攀不上,將自己貶到塵土裏去,打死也不赴約。
在趙沅青坐下與謝家大夫人說話時,紀言瀚行到半路,突然被一個貌美女子攔了路,死活要賣身葬父,不管紀言瀚給沒給錢,都要跟着紀言瀚,在紀言瀚不爲所動時,突然表明是爲了趙沅青來試探。
這話也沒說錯,但紀言瀚卻會錯了意,也是莊離故意爲之。
紀言瀚誤會是趙沅青的意思,對此不滿,行到半路就折返回了刑部衙門,留下一句“高攀不上”。
至於另外兩個,沒有紀言瀚的風骨,和程景皓一個模子。
東廠的人往兩人跟前走了一圈,兩人就立刻回絕了這場相看,唯一有區別的,無非是沒有嘴賤,少捱了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