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離最終冷下了臉,送了晉繁丞一個字。
晉繁丞笑着“誒”了一聲,說:“我滾了。”
晉繁丞說到做到,跑得也挺快,直接溜到了自己的馬邊。
別看他在莊離面前好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其實心裏打鼓着呢。
莊離那個名聲,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不過,晉繁丞看着自己如今還安好的小身板,感慨:“原來先生說的還真是真的。”
晉繁丞嘀咕了一句,這纔剛落下聲,旁邊就響起了一道聲音:“先生說什麼了?”
“先生說莊公恩怨分明,我沒得罪他,他不可能要我的命。”晉繁丞下意識地回,等說完之後,他纔回過神來,猛地站直了身體,轉頭看向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李年。
李年衝着晉繁丞笑了笑:“晉少爺,喫飽了嗎?再來一個?”李年一邊說,一邊朝着晉繁丞遞過來兩個包子。
晉繁丞默默地搖了搖頭。
都說東廠的人,殺人不眨眼,晉繁丞今日見了,覺得這都是屁話,東廠的人,分明個個都是奇葩。
李年沒勉強,朝着晉繁丞笑了笑,便就離開了。
莊離與趙沅青此刻也在注意晉繁丞這邊的動向。
“莊公覺得,虞允安是什麼打算?”趙沅青問。
她又不傻,虞允安把晉繁丞特意從齊南帶到津沽來,眼看着就要進京了,必然有他的深意,而此刻,晉繁丞忽然來跟着他們,只能說,虞允安覺得,晉繁丞跟在他們身邊的用處,比去京城更大。
虞允安,必有所圖。
莊離搖了搖頭:“不知。”
趙沅青略微有些詫異。
莊離笑了聲,說:“虞允安此人,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想要拿準他的心思,不是易事。”
不按常理出牌,難道不是他莊離嗎?居然有朝一日,她能聽到莊離口中冒出這個詞,並且是用來形容其他人的。
莊離沒注意到趙沅青的神色,他還在繼續往下說:“不管他是什麼心思,是友非敵,無妨,隨他去吧。”
對虞允安而言,眼下估摸着一門心思就想給明安帝找麻煩,不管是秦王還是虞允安,他們此刻必然不會想要與莊離爲敵。
至於晉繁丞跟着他們,到底想做什麼,遲早有一日會暴露。
一行人歇息了一會後,便就再次啓程出發。
這一出發,便是走了一夜。
晉繁丞原本還騎着馬,意氣風發地跟着,等到了後半夜,就已經開始打起瞌睡來。
晉家是武將世家出身,晉繁丞自小學武,也算是能喫苦的了,可這連夜趕路,還真是頭一回。
眼看着人閉了眼,一副隨時都要從馬上掉下來的模樣,李年看不過去,上前與晉繁丞並駕而驅,一手拉過了對方的繮繩,以防馬失控。
“晉少爺,後面還有一輛放行李的馬車,你若是不嫌棄,就去那邊睡一會吧。”李年說。
晉繁丞迷迷糊糊之間,忽然聽到這一番話,猶如天音,立刻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不嫌棄,不嫌棄,李年,你可真是個大好人。”晉繁丞一臉感激地說,隨後腳尖往馬背上一點,整個人騰空而起,隨後徑直落在了最後頭的那輛馬車上。
晉繁丞進了馬車,尋了個空位,倒頭就睡,全然不知道客氣爲何物。
李年:“……”
頭一回看到晉繁丞這樣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