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繁丞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清晨。
廠衛正在進進出出,從他身邊搬東西下去,見晉繁丞醒了,還衝人打招呼:“晉少爺,醒了?趕緊洗把臉,馬上能用早膳了。”
晉繁丞還有些迷茫,順從地應了一聲,隨後從馬車上下來,被涼風一吹,這才清醒了。
莊離和趙沅青已經下了馬車。
廠衛架了一口鍋,此刻燒了熱水,待水溫了之後,便就取了部分給趙沅青主僕三人和莊離洗漱,至於他們幾個,都是糙漢子,不講究這些。
李年見晉繁丞出來,招呼了一聲:“晉少爺,要給你點熱水不?”
晉繁丞受寵若驚,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問:“要錢嗎?”
要錢不是什麼大事,重點是這水,得多少錢。
李年“哈哈哈”笑了幾聲,說:“就這麼點水,要什麼錢。”
晉繁丞一聽,立刻湊了上去,說:“那給我來點。”
等晉繁丞洗了一把熱水臉,廠衛們也將早膳都準備好了。
晉繁丞雖然沒有木凳子坐,不過待遇提升了不少,好歹也分到了熱乎乎的一碗早膳,捧着掌心暖呼呼的碗,晉繁丞發出了一聲感慨:“莊公真是一個好人啊。”
莊離正拿起碗,一口早膳纔剛下嘴,忽然聽到晉繁丞這句話,差點沒直接一口噴出來。
“莊公真是一個好人哦。”趙沅青捧着早膳,也在旁邊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三念和六吟跟在趙沅青身邊,聞言也頗爲認同地點了點頭。
六吟沉穩些,只是在心裏肯定了這個說法,三念可就活潑多了,她笑呵呵地說:“莊公是個大好人,除了我家姑娘,奴婢就沒見過比莊公還要好的人了。”
趙沅青沒忍住,彎了彎嘴角。
莊離見趙沅青笑了,挑了挑眉,問:“很好笑?”
趙沅青立刻端正了神色,回:“我說的是實話,三念說得也是事實,莊公就是一個好人。”說着,趙沅青又指了指晉繁丞,開口:“若是說錯了,那也是那邊先起得頭。”
啥情況?
莊離只是瞥了晉繁丞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他看向趙沅青,說:“既然我這麼好,你要怎麼感激我?”
趙沅青很順從地問:“莊公想要讓我如何感謝你?”
莊離笑:“趙姑娘這可不誠心啊。”
趙沅青聞言,沉默了。
莊離什麼都不缺,她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能送些什麼回禮,何況,她欠莊離的還少嗎?算了,債多不愁。
趙沅青點了點頭,說:“那等我再想想。”
兩人這邊說着話,晉繁丞也已經和廠衛們打成了一團,尤其是和李年的關係,突飛猛進。
“你們是不知道,家裏一堆女人,真的太可怕了。”晉繁丞心有餘悸地和李年幾個廠衛說。
也不知道聊了什麼,話題漸漸就扯到了晉家的那些姑娘上。
晉繁丞這一代,只有他一個男丁,但姐妹卻有十幾個,他可以說是自小就在姑娘堆里長大的。
“有那麼多姐姐妹妹不好嗎?我們還沒有呢。”李年說。
晉繁丞驚恐地擺了擺手,說:“那可太恐怖了。”說着,晉繁丞拽過了自己腰上的香囊。
“就說這個小東西吧,每個姐妹送我一堆,帶了她的,另外幾個不高興,說起來那就是我厚此薄彼。搞得我每日都得輪着帶。這也就算了,我一個大老爺們,哪裏懂刺繡這些,有時候戴錯了,那可就不得了,我就是個負心漢,能被她們同仇敵愾懟上好幾日。”
這……
這種遭遇,他們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