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馬氏被貶爲太子側妃一事，你怎麼看啊？”
楚國公苦不堪言，就知道皇帝要問自己這個事情。
原以爲皇帝會直接提讓他女兒入太子府爲正妃，卻不想皇帝竟然讓他說看法。
這如果沒說好，得罪了太子不說，也會和鎮國將軍府起了齟齬。
但若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就相當於是自己想要將女兒拱上太子正妃的位置，與皇帝一點關係都沒有。
太子要記恨也只會記恨他這個楚國公，不會記恨皇帝。
不管是哪個女兒被送進太子府受到太子的冷落，也只會記恨他這個做父親的。
反正裏裏外外都是他這個楚國公不做人事。
但也心知不管自己怎麼做，也都是自己的女兒做太子正妃。
怎麼做都是一個結果，就將傷害降到最低吧。
“老臣不敢妄議皇家之事。”
楚國公剛剛站起來沒多久，就又跪下了。
皇帝也知道楚國公這個老頭是個人精，也不多打馬虎眼，直接說道：
“這怎麼能說是皇家之事呢！太子是我大燕朝儲君，未來的帝王！”
“未來帝王的正妃是要爲後的，這難道不是國事嗎？”
楚國公想了想，又說道：
“既然是國事，陛下明日可以在朝堂上和衆臣討論，老臣無法代替所有同僚發表意見。”
皇帝擺了擺手才繼續說道。
“真若沒記錯的話，鎮國將軍夫人蔡氏是你的嫡親胞妹吧。”
楚國公應是。
皇帝點了點頭，才又繼續說道。
“朕的掌上明珠嫁過去後，一直都過得不錯，連妤兒那丫頭也養在蔡氏身邊，被教養得極好。”
“可見是家風問題所致，所以朕想聽一下你對太子側妃馬氏的看法。”
楚國公汗珠都順着額頭滴落在地上了。
皇帝這是鐵了心的要他表態了。
“老臣……老臣認爲，太子側妃馬氏爲人如何，還得太子去評判。”
“老臣對太子側妃平日行事如何也不甚清楚。”
皇帝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眼睛也不由得眯了眯。
就知道這老狐狸不會輕易撒口。
“朕聽聞禮部侍郎還有一個女兒待字閨中，是太子側妃馬氏的嫡親妹妹。”
“朕記得你家老三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依朕看……”
“陛下！老臣覺得，應該派一個更爲賢良淑德的女子爲太子正妃。”
楚國公忙打斷皇帝的話，說完後又磕了個頭，不再起身。
皇帝心情頗好，卻故作爲難的說道。
“可這能配上太子的賢良淑德千金，怕是朝中也沒有幾個啊！”
皇帝還在那似模似樣的掰着手指頭給楚國公算了起來。
“鎮國將軍府只一個女孩，還是六歲的小梁姝妤，太子的親外甥女，不妥不妥。”
“丞相家世代單傳，幾輩子沒一個女孩兒，這也沒辦法。”
“戶部尚書的女兒都嫁了，孫女也都不大。”
“吏部尚書只有一個庶女還未婚配，但庶女做太子正妃，身份也不太搭。”
……
楚國公心裏明鏡一般，這是指着自己舉薦自家閨女呢。
而且皇帝剛纔的話也提醒他了，庶女配不上太子。
那楚國公也沒有別的選擇，只有那麼一個嫡女，都已經和自家夫人忙着相看合適的人家了，此時也不得不選擇送到皇家。
送到那個已經有了好多個皇太孫和皇太孫女的太子府。
微微嘆了一口氣，才接着皇帝的話說道：
“陛下，老臣的嫡女明珠尚未婚配，最近老臣正與夫人忙着給愛女相看人家。”
皇帝輕輕挑了挑眉毛，輕飄飄的哦了一聲。
也沒有問楚國公會不會爲難之類的，就怕這個老狐狸直接順着自己給的臺階下去了。
“那就明日宣你家嫡女來後宮，給皇后瞧瞧。”
楚國公嘴裏發苦，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只得領旨謝恩。
皇帝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也沒有再說些別的。
連寒暄都免了，揮着手讓楚國公父子幾人回家了。
剛剛出了宮門的楚國公世子忙說道：
“父親，您怎麼能這麼糊塗呢！將明珠推到太子府，豈不是……”
京城中自然有官員想要做未來的國舅，覺得自家女兒嫁到太子府是榮耀。
可官位已經做到他們家這種程度，且有着幾代世襲下來的百年世家，自是不需要送女兒固寵的。
“閉嘴！剛出宮門就敢說這種話，不要命了！”
楚國公世子忿忿的閉了嘴，也知道此時說這個話很不理智。
但事關自己親妹妹的幸福，做大哥的又怎麼忍心？
此時暗衛也進宮給皇帝傳話，說了楚國公父子出了宮門後的談話內容。
皇帝輕哼了一聲，也沒有對楚國公父子避太子府如蛇蠍的不滿，反而還神色晦澀不明的說了一句：
“倒是個疼閨女的人家。”
心裏也直接拍板了，不管那楚國公的女兒如何，這個太子正妃她是當定了。
等到皇帝起駕去了後宮找皇后聊到此事的時候，楚國公父子也到了家。
此時的梁姝妤也正欣賞着馬小胖子被夫子罰站，心情好了不少。
馬小胖子氣呼呼的站在最前方，眼睛一直盯着梁姝妤看。
梁姝妤沒有受一點影響不說，還舉起了自己的小手。
“夫子，學生這段已經可以背誦下來了。”
夫子聞言有些驚訝，距離他講完這篇到現在，還沒到一盞茶的時間，難不成這小郡主記憶力當真如此好？
半信半疑的走到梁姝妤對面，阻隔了馬小胖子的視線，拿起了梁姝妤的書。
梁姝妤也沒有搖頭晃腦的背書，反而優雅的站在那，吐字清晰、斷句準確。
等到梁姝妤一個字不差的背誦完，夫子眼神裏也寫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沒一會兒就轉變成了欣賞和欣喜。
“你可以坐在位置上做課業了。”
梁姝妤給先生行了一個標準的學生禮後，又優雅大方的坐了下來，開始認認真真的寫字。
夫子滿意的站在梁姝妤對面看着她寫字，見字確實寫得不錯，滿意的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