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七扭八歪的臉，下巴往上翹着，眼睛缺了一隻，黑洞洞的眼眶和灰色渾濁的眼珠一上一下的排列着，眼睛上方的眉毛被剃去了一半，沒有眼睫毛，顴骨高高的凸起，鼻子走出一條歪歪扭扭的路線，四方嘴詭異的笑着，露出裏面黑黑的狗牙。
新月的心臟砰砰直跳，抓着南歌腳腕的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她的身體慢慢往水面上飄。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南歌已經只剩一個頭在水面上了。海水已經開始漲潮，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嘴巴已經看不見了。
那老太婆已經跑到南歌的面前，用力把她往水裏拽了。新月又驚恐又焦急。可如果她跑到沙灘上求救的話，人來了，估計南歌也不見了。
看着老太婆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光芒，渾濁的將灰色眼球也帶了笑意。新月忽然靈光乍現，雙手緊握，食指和拇指伸直，衝着南歌的方向大喊：“百無禁忌！”
南歌不斷下沉的身體果真停了下來，鼻孔的距離海面不到一釐米。老太婆怎麼拉也拉不動，生氣了，露出獠牙，惡狠狠的往新月的身上撲。
新月躲閃不及，臉上被她乾枯的手拍了一下，瞬間高高鼓起，變成青紫色。佔到便宜的老太婆伸出鋒利的指甲準備掐新月。
她飄在海面上，像一隻大鳥，衝着新月俯衝而來。新月立刻屏息閉氣，躲進海里。老太婆在新月的上空一圈又一圈的盤旋，新月衝着南歌的位置游去。
她也不能在海里待太久，看見老太婆飛到離自己稍遠的地方，猛的探出頭來，深呼一口氣，正準備繼續鑽進海里的時候，被老太婆自身後，拎着衣服，抓起來。
她尖利的指尖深陷進新月後背的皮肉裏，在新月耳邊呼呼喘着粗氣，一股帶着海腥味的屍臭撲鼻而來，“小丫頭，你挺能耐啊！”
新月從小就信奉“伸手不打笑臉人”的真理，“婆婆，我們只是一些窮學生，家都在外地，您冷不丁把我的同學帶走，她的家人得多難過啊！想想要是您的孫子孫女就這麼在異地不明不白的死了，您心裏肯定也不會好受的！”
“死丫頭，小嘴還挺會說！”老太婆咬牙切齒，衝着新月的臉就是一嘴巴。
新月現在兩邊的臉徹底對稱了，都是青紫色的，高高腫起來。她被打的頭腦發矇，視線朦朧。
在半空漂浮久了，渾身都輕飄飄的，是不上一點力氣。算了，她放棄了，我命不由我。
原本還掙扎兩下的手放下了，身體完全放鬆，任由這個老太婆拎着，被抓破的地方火辣辣的，海風陣陣吹來，她的額頭上還是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老太婆見她像死了一般，隨手往下一扔，“哼，還想跟我玩！”
新月被扔到這片沙灘上沙子最細軟的地方，渾身乏力，躺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
老太婆美滋滋的拋去拽南歌，可還是死活拽不動。眼瞅着南歌的漸漸開始有眼神了，她的迷魂陣要失效了。
力氣用得更大，各種能想到的方法都要試一試，把南歌的臉上、身上都給抓花了。肉露到外面，血嘩嘩的開始流。南歌身體四周的海水，微微泛着紅色。
海浪還在往上走，暴露在空氣中的傷口被海水殺的生疼，南歌的眉頭皺了皺。老太婆見事不好，“哼，走着瞧。”說完鑽到礁石裏面去了。
“臥槽，我怎麼跑這兒來了？”南歌疑惑又驚悚，趕緊往回遊，保命要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