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簇擁着，在南歌的身邊翻涌，偶爾將她露出來的腦袋打到海里去。廢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好不容易爬上岸。
一眼就看見，躺在沙灘上奄奄一息的背影，遠遠看上去衣服、身型像新月。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那人跟前，看見那張青紫色豬頭，遲疑了半天，疑惑的問：“新月？”
新月的眼睛腫的閉不上，聽見南歌的聲音緩緩醒來，但眼睛又睜不開，只能睜開一半。嗚嗚咽咽，囫圇着說了兩個字：“南歌。”
“你這是怎麼啦？”南歌蹲下身子，想碰她又怕弄疼她，“我幫你叫救護車。”
說着掏出手機，準備撥號，卻被新月一把攔住了。她的手還是細皮嫩肉的，跟現在的臉一點都不匹配。
南歌疑惑的看着新月，“你受傷了啊？”
之間新月一個勁兒的搖頭，含含糊糊，口齒不清的說：“不是人把我打的，是鬼。”怕南歌聽不清楚，她特地說的很慢，每個字都咬的很重。
“鬼？”
新月點點頭，“沒錯，我看見有一個老太婆一直拉着你往海里去，我去救你，然後被她打成這樣了。好在我後來唸了咒，她拽不動你。”
南歌心中五味雜陳，想對新月說聲“謝謝”，但又覺得這兩個字太輕，思慮了半天，說：“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儘管直說，只要是我南歌能辦到的、有的，一定傾囊相贈。”
新月的臉微微抽動了兩下，嘴巴發出含糊不清的“咯咯”的笑聲，唾液像一根線，從嘴巴流到沙灘上。
新月衝南歌招了招手，示意她湊到自己面前，“我跟你說材料，你幫我弄來就行。”
她要艾蒿三顆，童子尿兩滴，淤泥若干。海邊很少能看見艾蒿這種東西，但廁所就在附近，她決定先去弄童子尿。
平時廁所裏的小孩子很多，偶爾在女廁所都能看見男孩子，這會兒竟然一個上廁所的小男孩都沒見到。
只好到沙灘上碰碰運氣，老遠就看見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穿着黑色的短袖、短褲，剃了個小光頭，白白胖胖的。
她走到那孩子的家長面前了，“姐姐，您好，我是阢湖大學醫學院的學生，我們在做一個關於零到三歲幼兒身體健康狀況的研究，能不能麻煩您幫個忙呢？”
孩子的家長年紀看着不大，長着一張娃娃臉，穿着跟小孩子同款的衣服，手裏還推着嬰兒車，她有些戒備的問：“做什麼？”
南歌心想：這怕不是識破我了？還是把我當成人販子了？
但表面上還得保持鎮定，陪笑道：“只需要您家孩子的兩滴尿液，後續的的報告會發到您的郵箱裏。”
家長的表情非常凝重，似乎是在大腦裏搜索新聞裏有沒有報道過這種騙局。南歌不再多說，靜靜地站在原地，等着這個家長的答覆。
“只要兩滴尿液？”
“沒錯的，如果您需要檢驗結果，還得給我提供一個郵箱號碼。”